真情常在,虚脾终败——张养浩。
真情是温暖的火炉,能融化冰块,给寒冷的人以温暖;真情是一股清泉,能滋润干燥的沙漠,给饥渴的人以清凉......
洪州的全聚德餐厅,大门上方挂着一个很远就能看到的广告牌,广告牌上画着一只烤炉,炉膛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火焰中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几只烤鸭,烤炉的下方写着:口感酥脆、嫩滑、酥脆、细腻的字样,让人一看就会产生一种口水直流的感觉。
我走进了那间我和薇亚来全聚德时常订的包间,薇亚已经等在那里了。
我们照例点了半只金牌北惊烤鸭,两份面饼和蘸料,而那位大堂经理模样的女子则给我们拿来了那瓶还剩小半的拉菲红葡萄酒。
薇亚拿起酒瓶,准备拔掉瓶塞给我倒酒,我一把按住了薇亚正在拔瓶塞的手,薇亚被我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以为我今天不想喝酒,于是就把酒瓶放了下来。
我拿过酒瓶,然后拔起了瓶塞。
薇亚见我自己拔起了瓶塞,不明白我这是什么意思,就好奇地问我道:“你这是要干嘛?”
我拔掉了瓶塞,然后一面给薇亚倒酒一面说:“今天是我请客,因此我是主人,你是宾客,因此怎么能叫宾客自己倒酒呢?”
薇亚从来没有看到我对她这么殷勤过,于是看着正在给她倒酒的我,满脸的激动,一时居然说不出话来。
我给薇亚满满地倒了一杯酒,接着又给自己也满满地倒了一杯,然后举起酒杯,示意薇亚干一口。
薇亚举起酒杯和我碰了下杯,然后喝了一口,接着一面晃动着酒杯,一面看着酒杯中旋转着的红色桨液,意有所指地说:“这酒已经喝了两年了。”
我知道薇亚说这话的意思是指我和她交往已经两年了。
确实,我和薇亚认识是在年的二会期间,而我和她单独交往则是从年春节后开始的。
当时我和她第一次一起出来吃晚饭就是在全聚德,也是在这个包房,而当时喝的也正是这瓶拉菲红葡萄酒,想不到一转眼时间来到了年的四月,这样算来恰好是两年了!
于是我也一面晃动着酒杯,一面看着酒杯中旋转着的红色桨液,感叹地说道:“是啊,时间真快,一眨眼两年过去了,如果再看远点,我来洪州也已经五年多了,我回国也已经整整六年了!”
我说着举起酒杯示意薇亚再干一口。
薇亚见我举起酒杯,就也举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杯后喝了一口,然后默默地用她那双黑中透着大海一般蔚蓝的大眼睛注视着我。
我看着薇亚的眼神中透露出的爱、恐惧、期盼、失望相互交织的复杂情感,不觉叹息了一声,摇摇头说:“我这个人从来不信命,但有时候,我又发现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却往往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掌控,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我这么说是一方面指我和她的事,另一方面也是指我的人生。
“从年国家恢复高考以来,我的人生一直走得很顺,虽然有时也会有波折,也会有跌宕起伏,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仿佛在一个看不见尽头的黑暗隧道中毫无方向地摸索。”
“这几年来,我感到我仿佛陷入了一个重围,无论我怎么努力,最后总有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一面郁闷地说着,一面举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闷酒。
薇亚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看到我如此沮丧过,实际上我今天的情绪之所以如此低下,并不仅仅是因为近几年来我的前途处处受阻,还因为我今天要和她说再见了,这让我突然发现我对她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
人和人之间的情感不是一天产生的,因此自然也无法一天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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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薇亚对我是一见钟情,要不然也不会和我初次偶遇就莫名其妙地从四楼跟着我走到了二楼!
而我,也并不是对她没有感觉,要不然在我和她初次偶遇时,我明明已经走到了走廊的拐角处,怎么还会情不自禁地回头去看她一眼?!
“你什么时候去答辩?”薇亚见我闷闷不乐,就问起了我什么时候去常州答辩。
“下周。”我简短地答道,同时又叹了一口气。
薇亚见我一面说一面叹了一口气,知道我是对答辩的结果会是怎样的感到忧虑,于是就沉默了起来。
“你真的会离开洪州吗?”薇亚沉默片刻后,突然问我道。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无论什么情况下你都会离开洪州吗?我是说万一...”薇亚见我点点头,就追问道,然而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薇亚没有说的后半句是如果我最终由于没有通过答辩而没有去成常州,是不是也仍然会离开洪州?只是她讲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这么说无疑在赌咒我的这次答辩了,于是就没说下去。
年我回国创业,当时我制定了一个“北上山东创业”的计划,这是我的一个战略选择,我希望能找一个创业成本比较低的地方先蛰伏下来,然后在站稳脚跟后再慢慢寻找突破的机会。
但可惜的是我的“北上山东创业”计划没有完全成功,或者说最终还是失败了,因为我虽然在洪州暂时性地站稳了脚跟,但最终并没有实现突破,因此我决定再次来一个战略转移——杀回长三角去!
于是我点点头,用一种异常坚定的语气说道:“会离开!”
“为什么?”薇亚听了我的回答似乎很失望,就问我为什么。
“中国有句俗语,叫‘树挪死,人挪活",我不相信我的人生结局会是现在这样的,因此我想换个环境,兴许会发现新的机会,找到新的突破口!”我用一种坚毅的眼神看着薇亚说道。
“那你还会回来看看吗?”薇亚见我执意要离开洪州,眼圈有点红了。
“不知道!”我摇摇头答道。
我知道薇亚这么问我的意思是我离开洪州后,还会不会回来看她,我本可以安抚她说:“会的!”
但我不希望欺骗她,因为我不知道我离开洪州后我的人生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回到洪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