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与种师道迎上前去,未待闲话,种师道便直接问道:“张大人怎地自金营中来,莫不是京城中有了什么变故?”
张叔夜勒住马,长长叹了口气,才道:“皇上已经下旨与金人议和了。”
“为什么要议和?”王伦等人都是一惊,种师道连忙问道:“虽说我军一时疏忽,被金人反戈一击冲坏了大营,但并未伤及我军根本,现在大军已经回防,而且数倍于金军,定然能保京师安全,大好形势尽在我手,又怎可议和?”
张叔夜却摇头说道:“昨日金军连夜突袭汴梁,其势极猛,不但撞破三座城门,更是扬言要血洗东京,由是圣上大恐,便听从李邦彦等人之言,下旨与金人议和了。”
原来金军在冲破种家军大营之后,便日夜兼程杀向东京,于昨日晚间赶到了汴梁城下,当即开始攻城,更是利用在种家军大营中得到的火药炮石轰城,不到一个时辰便将陈桥、卫州、大梁三座城门炸塌,随后金军就杀进城内。
幸得李纲与张叔夜率领城中军民誓死抵抗,最后终于是将已经攻进城的金军赶了出去,并又重新封堵了倒塌的城门,但赵恒却被金军的威势给彻底吓破了胆,害怕金军再次攻城,伤了自家性命。
而李邦彦、吴敏等人更是被吓得魂不附体,就一再撺掇赵恒乞和,赵恒自也是再无战心,随即便同意了李邦彦等人之策,传下旨意只要
金军不再攻城,即可议和,而且可以答应金人所提一切条件。
今日一早,赵恒便下旨命其九弟,康王赵构为谈和使,以少宰张邦昌为副使,并由张叔夜护送至金军大营,与金人进行和谈。
种师道强压心中怒火问道:“议和的条件是什么?”
“说来真是让人无地自荣。”张叔夜摇头叹气道:“条件便是大宋对金国称臣,每年向金国纳贡岁币,并割让太原、河间、中山三地给金国。
且在金军北还之时,大宋所有军队不得攻击,同时必须有大宋皇族子弟及辅政大臣赴金营为质,待金军离了宋境之后,才得放还。”
“丧权辱国!”种师道听罢大怒,但话音未落,却忽地双眼一翻,竟是一时极怒攻心昏了过去,接着身子摇晃,从马上直接摔落。
王伦等人急忙伸手相扶,将种师道从马上抱下,王伦立即让安道全为种师道诊治,同时传令大军就地扎营。
安道全针药并用,抢救了半个时辰,种师道又吐血数口,才醒转过来。
种师道苏醒过来,刚一睁开双眼,便立即问道:“旨意中还说了什么?”
张叔夜本想让种师道先安心静养,但见种师道眼神坚决,只得说道:“皇上下旨,种、王二位将军率大军返回后,需距金军大营五十里外扎营,全军没有旨意不得私自出营,且不得与金军发生任何冲突。”
种师道越听越怒,大骂道:“这是什么旨
意,如今我勤王大军云集京城,不日还将有各路兵马陆续到来,现在虽然中了金人女干计,微有小挫,但我方军力数倍于敌,形势依然对我军有利,此时怎能妄议和谈,拱手放弃如此大好局面,李邦彦、吴敏等人蒙敝圣上,误国误民,当真该杀。”
种师道气愤难当,原来本就病重,此时再一动怒,竟又是昏了过去。
安道全急忙过来查看,看了半晌,只摇头道:“老将军再动不得怒了,若再如此下去,只怕是,哎!”
安道全已是无法再说,种师中见安道全说兄长命不久矣,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仍是不免伤心落泪。
而张叔夜要回宫向赵恒复命,不能多留,便起身告辞,王伦亲自相送。
王伦与张叔夜并肩而行,张叔夜见左右无人,便道:“当今圣上生性懦()
弱,从未经过风浪,昨日东京一战又受到惊吓,现在已是畏惧金人如虎。
再有李邦彦等人在潜邸之时便跟随在圣上身侧,所以圣上对他们也最是信任,与这些人相比,我们终究是外人,圣上对于我们自然是处处设防。
现在来看议和之事已成定局,此次议和虽能换得暂时和平,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其中深藏隐患,而金人通过这一战,就只会对大宋更加瞧之不起,再次南侵只是迟早的事。”
“如今天下的形势崩坏至此。”张叔夜又向左右看了一眼,才压低声音说道:“相信在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