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伦微微一笑道:“那就还要请先生为我解惑了。”
“不敢。”吴用连忙向王伦行了一礼,才道:“当初大败高俅之后宋江总盟主不幸遇刺身亡,大人得以执掌天下绿林,小生便想大人必会问我这些事情的原委,但大人一直未曾动问,而小生却不愿留此心结,所以今日便主动前来向大人解答。”
王伦见吴用开门见山,也就不再藏着掩着,便道:“学究主动前来找我,足见诚心,那我也有事论事,学究说的不错,我心中确有疑惑之处想问学究。”
吴用当即便道:“今日大人问的任何问题,小生我知无不言。”
“我的问题只有一个。”王伦点了点头道:“就是现在我军即将北上抗金,我最关心的便是在我绿林梁山之中,是否有人与金国暗通款曲?”
吴用眉头一皱,似是没想到王伦竟会有此一问,不由抬头看了王伦一眼,又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要说天下绿林数十万兄弟之中,有没有金国暗***来的细作,小生确是不敢保证,这些自有戴总长察查,想来也不会有漏网之鱼。
而小生敢保证的,就是宋总盟主肯定没有与金国私相串通,并且当时与宋总盟主走得较近的那些人之中,包括小生在内也绝对没有,另外曾头市本为金国暗探之事,我与宋总盟主在事先并不知晓,也是在史文恭与晁天王取得接触之后方才得知。”
王伦点了点头,示意吴用继续。
吴用见王伦已经相信自己所说,立时松了口气,便又继续说道:“那一段时间大人不在盟中,盟中确是发生了许多事,先是郁保四来梁山献马,后来被曾头市劫去,结果惹恼了晁天王,使得晁天王兵发曾头市,最后却被人用刻有史文恭名字的毒药暗箭射成重伤而死。
其后又有乐和、杜兴假扮算命术士,到大名府卢俊义家中题写反诗,还有卢俊义的管家李固卖主求荣,使得卢俊义被陷大名府,最后大人你北还大名府之时,为了救卢俊义,更是险些一同落难。
而这些事情其实都是出自小生的谋划,那郁保四本是宋总盟主故旧,是小生让他在献马途中故意经过曾头市,并引得那曾家兄弟前来夺马。
而射死晁天王的那支箭也当然不是史文恭所发,其后的谣言就更不必说了,自是小生让人故意散播出去的,至于那真正箭射晁天王的人,现在也早已彻底消失了。
另外乐和、杜兴的大名府之行,也是小生所派,不过他二人却并不知道内情,一切都只是按照小生的意思行事。
还有卢俊义的管家李固,也是小生在暗中买通指使,小生本以为此次谋划天衣无缝,定可计出功成,却未料到大人自有天助,竟然在大名府化险为夷,全身而退。”
吴用说到此处却是偷看了王伦一眼,见王伦面不改色,只是静静听着,
便一咬牙继续说道:“一计不成,小生便又生二计,在二次攻打曾头市之时,小生便暗中联系了曾家的人,表示有要联金反宋之意,同时也将大人很可能会与史文恭私下联络的事告之了曾家。
而曾头市城破人亡在即,曾家人为求活命,也只得与我们内外配合擒下了史文恭,随后便献城投降,至于后来的李逵杀降,他这个混人又知道什么,不过是借他之手,灭了曾家之口而已。
至此宋总盟主率军攻破曾头市,生擒史文恭,为晁天王报得大仇,在盟中的威望日高,地位也是更加稳固,而大人却因念及兄弟情谊无法与宋总盟主争位,宋总盟主自然顺理成章的得以上位。
之后的事就不必再说了,任凭小生机关算尽,却终究敌不过天意,也是小生太过执迷不悟,自蔽双目,看不清大势人心,只想着要一展胸中报复,才一心辅佐宋总盟主做下了许多悖逆之事,更()
是多次要对大人行不义之举……”
“不必再说了。”王伦忽地一摆手,打断了吴用的话,又是一声轻笑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学究为主筹谋,并没有错,而且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再者宋江总盟主也已经仙逝,所以这一切根本就不重要了。
至于当初还有什么人参与其中,目的为何,我也不感兴趣,你更不必说与我知,过去我们是绿林兄弟,现在又同为国家效力,
肩负抗金大业,身后更有着万千黎民百姓,我们今后还要一同戮力前行才是。”
“大人心胸如海,宽大为怀,小生诚感敬佩。”吴用见王伦竟然既往不咎,不再追责过去之事,不由大出意外,当即伏地跪倒,向王伦叩拜道:“这些事的原委,小生俱已讲明,至于如何论处,但凭大人作主。”
“学究何必如此。”王伦俯身将吴用扶了起来,正色说道:“刚才我已经说过,这些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那便让它如烟散去就是,以后我王伦也绝不会再翻什么旧帐,这点信用我还是有的。
至于学究却是当今天下不可多得的大才,今后还有太多事情需要仰仗先生,还望先生不要心存芥蒂,一意助我完成心中夙愿才是。”
吴用见王伦对自已推心置腹,绝不是虚言搪塞,更是对自己以先生相称,心中不由也是感动,便要再次拜谢王伦,却被王伦抻手扶住,两人携手而起,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