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抬眼向擂台上看去,却见台上比武的二人胜负已分,此时那极其雄壮的大汉已将对手打倒在地,但却并未就此饶过,而是上前一步,一脚踩住那人右手,再一脚踏在那人手臂之上。
只听那倒地之人一声闷哼,一条右臂立时软了下来,不过这人倒也硬气,竟未出声惨叫,而是想要自己爬起身来走下擂台,哪知对手却还不放过他,被一脚踢在肚腹之上,只被踢得飞起半空,大口吐血,摔在台下。
这人从地上艰难爬起,捧着自己的右臂向台上看了一眼,才分开人群,不回头的去了。
王伦却见这人的手臂扭曲变形,显然是臂骨已经断为数截,伤势极为严重,即使将来断臂能够接上,只怕也要落下残疾,一身武功也定会折损大半。
但擂台下的观众却无人可怜那落败之人,只是大声欢呼叫好,为那得胜之人庆祝,而台上那人胜了一场也甚是得意,便在台上来回走动,耀武扬威。
王伦等人却是眉头紧皱,都想这人下手怎地如此狠毒,比武获胜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残人肢体,实在是太无江湖道义,小舞更是忍不住出声喝骂,但人声鼎沸之中,谁又听得见她说什么。
“大哥。”石秀却来到王伦身边,低声说道:“刚才我到周围转了一圈,已经从百姓口中打听到了这摆擂之人的底细。”
不等王伦说话,小舞便过来插话道:“这厮是谁,
如此狂妄,敢称自己天下无敌不说,下手竟还如此狠毒,待我上去揍他一顿。”
石秀笑道:“说起这摆擂之人倒也有些名气,此人姓任名原,本是太原府人氏,自小便得名师传授,学了一身相扑本领,在当地从未逢着敌手。
而这任原也确有奇异之处,其身高一丈有余,雄壮非常世所罕见,前两年更是曾在泰安州摆过擂台,两年间无数武林高手江湖好汉上台打擂,却无一人是他对手,由此在江湖上得了个‘擎天柱"的名号。
今年却不知怎么竟然被太尉高俅看中,遂被招入了太尉府,而高俅也似是有意要抬举这任原,便在此处设了擂台,每日晚间开擂比武,至今已是连开了三日,在这三日间任原更是已经连胜十余场。
但这任原下手却是极为阴毒,这十几场比武当中,凡是与他交手之人无不是非死即伤,在这三天里,更是已有八人死在他手上,其余的最轻也是个终身残疾。
而今日已是最后一次开擂,等过了今日,如果任原还能全胜,高俅便要将他举荐给皇上,保他做个将军,任原今日已经连赢五场,却是一直没有遇到什么高手,都是赢得不费吹灰之力,一会儿还有最后一场,若是再胜,还真就要让他得了这天下无敌的称号了。”
王伦一听“擎天柱”任原,便不由想起水浒故事中燕青打擂,智扑擎天柱的故事,只是水浒传中燕
青打擂是在泰安州,如今这擂台却摆到了天子脚下的东京汴梁城。
王伦想到此处便向燕青看去,却见燕青也正望着台上出神,随后燕青便忽地转过身来,向王伦道:“大哥,我想上擂台,与这任原比试一番。”
王伦沉吟了一下,才道:“我看这任原身高形壮,必是力大之人,而且我看他也确是有着几分真实本领,你身形与他相差太多,而这相扑又是较力之技,此战你可有把握?”
燕青却道:“相扑之术向来是有力用力,无力使智,而且真正的相扑高手从来是重智不重力,我已经看了任原刚才的那场比武,任原的相扑之术虽然也有几分火候,但却仍是未得其中的真髓奥义,小弟想要胜他,倒也不难。”
武松也过来说道:“燕青自小与我同在少林学艺,一身相扑之技本就不凡,近几年又拜在卢俊义大哥门下,得了卢大哥亲()
自指点,燕青的相扑之术更是出神入化,依我看,燕青要赢这任原,当有十足把握。”
王伦见武松也如此说,当即放下心来,便道:“既如此,定要小心在意,不要伤着自己。”
燕青笑道:“大哥尽管放心便是。”
此时台上的任原已经回到座位上喝茶休息,却有一名管事模样的人走到台前,向着台下围观的百姓高声说道:“今日,任大官人已经连胜五场,再加上前几日的,就已是连胜了十七场,现在只待最
后一场比试结束便要封擂,不知可还有哪位武林朋友想上台来与任大官人比试一番?”
那管事连问了三遍,台下却是无人回答,那管事便冷笑了一声道:“任大官人走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从未遇到过对手,近日到了这东京汴梁,已是连比了三日,手下也未有一合之将,可见这东京汴梁也和其它地方一样,没的什么英雄好汉。
现在我再问最后一遍,可还有人敢上台与任大官人比试,如若没有,我便即宣布封擂,这天下无敌的称号可就要归属任大官人了。”
这管事的话说得极其狂妄,台下的东京百姓立时大为不满,当即嘘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