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龙羞愧无地,面红耳赤,再也不敢言语,只得唯唯而退,高俅随即便命全军奋勇争先,拼力向前。
船队正行之间,却忽见前面水泊上顺水漂过来数十只大木箱,那些木箱在水中浮浮沉沉,直漂到官军船队中来。
众人无不奇怪,却见远处又有无数箱柜篮笼之物顺水漂来,其间还夹杂着一些残破船只,而那些船上载的竟然全是金银钱财,有些木箱破损开来,露出的也都是此物。
那些木箱以及破船为数极多,几乎遍布水面,更有甚者,在这些杂物中间,竟还有着数百具浮尸,而且浮尸之上尽是血迹,显然是在与人搏杀之后不敌惨死,却又不知怎地落到了水泊之中顺水漂来。
水面上杂物太多,官军船队不得不放缓速度,船上众人都看着水上漂浮之物,不明所以,党世英便向高俅道:“大人,看这情形诡异得很,莫不是梁山上出了什么变故。”
河北朔州节度使王焕也道:“能否是梁山贼寇见我大军来攻,自知抵敌不过,便想要逃跑,结果却在分敛财物之时分赃不均而起了内讧,以致互相残杀。”
高俅大点其头,沉吟了片刻,便道:“速速清理水中杂物,开辟水道,加速行船登上岸去,莫要让梁山贼寇逃了去。”
众军领命,都去清理那水中的杂物,随便捞取箱笼中的钱财,一名官军士兵正在搬动一具浮尸,突地一声惊呼道:“
这人还没死!”
话音未落,却轰然一声巨响,那浮尸身边的一个木箱突然爆炸,一个木箱爆炸之后,接着水面上所有的木箱、破船便开始连着爆炸起来,而那些浮尸却全都不见了踪影。
这些箱笼之中似乎都装满了易燃之物,此时随着爆炸四处乱飞,瞬间便将四周的船只引燃,而这些箱笼、破船遍布水泊,此时全部爆炸起火,已将整支官军船队陷入火海之中。
随着爆炸之声不绝于耳,已经不断有官军船只被大火点燃,高俅所乘楼船的两侧船桨也尽被炸碎,好在这楼船甚是高大坚固,主体还未受什么损伤。
高俅在船上被爆炸声震得仰面摔倒,身旁众将连忙扶住,此时高俅早被吓得傻了,只呆立在那里已经不会言语,好在刘梦龙、党世英等人尚还清醒,便急忙传令众船分散,各自突围,先冲出这片起火的水域。
而官军之中尚能行动的船只未曾得令便已经开始四散逃窜,只是高俅所乘楼船没了桨,只得摆动风帆驱船前进,但速度实在太慢,船上士兵便手脚并用,刀枪齐上当作桨使,拼命划水向外突围。
幸存的官军战船好不容易驶离火海,还未来得及喘上口气,却早听水泊之上响箭炸空,水泊四周的芦苇丛中飞出小船无数,如狼群一般遮着水面冲将过来,纷纷将火箭向官军战船射来。
梁山山阴一侧的水泊之中又驶出千艘各式战船
,其中也包括那被俘获的五百艘海鳅战船,一路乘风破浪,炮弩齐发,向着官军残存船队攻来。
官军船队有近半数战船都陷在了火海之中,逃出来的船只也尚未结成阵势,所以很快就被梁山船队冲乱,只得各自为战,处于四面受敌之中,战不多久,官军船队便即支撑不得,开始全面溃败。
而这回再次大败高俅,也正是用的王伦之计,这些时日梁山只是凭关自守,龟缩不战,为的就是让高俅以为梁山惧怕官军势大不敢出战,要以此来慢高俅军心。
王伦也算准高俅最是好大喜功,虽然之前已经吃了一次败仗,但现在再得数万援军,千艘战船,高俅必然会信心大增自以为得势,再加高俅急于建功,肯定要全力进攻。
但正南关城实难攻克,高俅前次在正南关吃过大亏,此次定会弃了陆路,依仗水师战船从水路来攻,王()
伦便定下这“火海”战术等着高俅自投罗网。
王伦命梁山水军的所有战船全部藏匿起来,却将大量的木箱竹笼以及一些破船投到水泊之中,又在这些箱笼破船里装上些金银之物,再让数百水军的精锐之士扮作死尸,也都漂在水面之上。
如此伪装成梁山不敢与官军敌对,山上的人也再无战意,只想要四散逃命,结果为抢夺财物又起冲突,以致自相残杀的假象,以此来蒙骗高俅。
其实那些箱笼以及破船只是在面上装有少
量的金银财宝,内里却装满了水雷、炸药、火油等易燃之物,那数百名扮作浮尸的水军勇士,在混进官军船队中间之后,就立即引爆水雷,以火海战术将官军战船焚毁近半,然后那些水军勇士便潜入深水之中,从水道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