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众人全都看傻了眼,武松却只微微冷笑,仍是面不改色,便跟无事一样,管营与差拨面面相觑,一时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堂后转出一名少年,走到管营身边,翻看案上押送武松的文书,那少年一看之下,却立时面色大变,忙在管营耳边说了几句。
管营听完面色也是一变,即刻喝道:“这囚徒定是得了失心疯,吃打竟不知痛,今日若是将他一个疯子打坏了,反倒让人说嘴,也罢,暂且将这囚徒押入单人牢房,免得他犯病咬伤了人。”
众军校过来将武松押去牢房,武松心中虽是奇怪,但也浑不在意,进了牢房后便盘膝坐下练功养息。
到了晚间,却有一名仆人送了酒菜过来,武松倒确实饿了,也不问其它,当即大快朵颐,直吃了个盘干碗净,等吃饱喝得,武松便倒头就睡。
第二日又有人送来酒菜,自此一日三餐,皆是好酒好菜,且都是由那名仆人奉上,而那仆人也从不说话,每次放下酒菜任由武松吃喝,等武松吃完,便又立即收走。
如此过了七八日,那仆人又来送酒菜,武松却不吃喝,忽地一把将那仆人的衣襟抓住,隔着栅栏提在半空,那仆人丝毫挣扎不得,只得说道:“好汉有话请讲便是,何必如此。”
武松冷笑道:“我不会把你怎样,你只需去告诉你家主子,有什么事想要我做,便痛痛快
快地过来见我,如此藏头露尾算个什么?”
那仆人被武松提在半空,早已气息不顺,只得嘶声说道:“是、是。”
武松将那仆人放下,那仆人立即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片刻,便有一人急急赶来,在牢门外向着武松行礼。
武松抬头一看,却正是那日在堂上与管营耳语的少年,那少年一边向武松行礼,一边开口说道:“早闻武都头打虎英雄的大名,小弟钦慕久矣,今日终得有缘相见,小弟当真不胜欣喜。”
武松却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日日好酒好菜招待与我?”
那少年道:“小弟名叫施恩,是这并州牢城营的管营之子,小弟自幼好武,也学了些本事在身,平日最爱结交江湖武林上的英雄豪杰,道上的朋友也送了个绰号给小弟,叫做金眼彪。”
武松只嗯了一声,不置可否,施恩便又道:“小弟日日差人给兄长送些酒菜,并无他意,只是仰慕兄长威名,想要倾心结交兄长,但又怕自身本领低微,入不得兄长法眼,所以便想尽力相待,以暖兄长之心。”
“吞吞吐吐,毫不痛快。”武松哼了一声道:“你若无事,便请去吧,今后也不必再送酒菜过来。”
施恩见武松口气不善,便连忙开了牢门,进到牢房里来,又再次向武松抱拳行礼,说道:“兄长息怒,小弟确是有事要求兄长,只是此事太过艰难,又牵扯甚广,实在是有些不
知如何说出口。”
武松道:“想说便说,不说便走。”
施恩忽的跪倒在地,已是声泪俱下,伏地哭道:“()
小弟身负血海深仇,却又无力报仇,此番结交兄长,便是想请兄长为小弟报仇。”
武松看了施恩一眼,问道:“你有什么血海深仇?说与我听。”
“兄长在上。”施恩伏地不住叩头,又道:“小弟不敢隐瞒,其实小弟并不是这牢城管营之子,我与他非但不是父子,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武松眉头一皱,淡淡地道:“起来坐下说话。”
施恩连忙答应一声,起身坐在凳子上,又道:“其实小弟并不是并州人,而是孟州人氏,小弟本也是官宦之家出身,家父更是进士及第的朝廷命官。
就在十五年前,家父听凭朝廷调度来至这并州为官,那年小弟只有五岁,与母亲及小妹玉兰一起随家父上任,谁知我们一家乘船行至半途,却突遇劫匪。
那些劫匪将我父母以及随行之人尽都杀害,幸得家中老仆明叔机智,趁劫匪疏忽之时,抱着我与小妹跳江逃生,才使我与小妹得以活命。
而后明叔便即报官捉拿劫匪,但那些劫匪却早已逃去无踪,缉拿不得,无奈之下,明叔只得带着我与小妹返回原籍,靠着家中旧产过活,直到我长大成人,明叔才将此事告知与我,由此小弟便立志报仇。
之后小弟便到父母遇害之地寻找仇人线索,说来也巧,就
在两年之前,竟让我在这并州找到了当年那些劫匪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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