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众人离了大名府,走出不到二十里,迎面已有一支人马如风而至,等到了近前,却见是马麟带着数千梁山人马匆匆赶来。
马麟一马当先奔到近前,见王伦等人俱都无恙,才长出了一口气,当即跳下马来到王伦面前,向王伦抱拳行礼道:“天幸大哥等人平安,我便放心了。”
王伦向马麟身后看去,只见马麟带来的都是自己在梁山上的老部下,不外是朱武、杜迁、宋万、郝默、阿奇、蒋敬、朱贵等二十余个头领,此时一众头领都聚到王伦身边,齐向王伦行礼相见。
王伦见马麟所带人马不过数千,就知马麟此行定不顺利,便问道:“如今山上情形如何?”
马麟却叹了口气说道:“大哥你也看到了,我此次回梁山就只搬来这点人马。”
赵云便问道:“怎么,是宋江不肯发兵吗?”
柴进也道:“将你回山的情形详细说来。”
马麟便道:“当日我奉了大哥之命返回梁山搬取救兵,我上山后便立即将卢兄蒙冤受屈遭人陷害被下在大名府大牢,大哥想要劫法场搭救卢兄之事上报于宋副总盟主。
宋副总盟主听罢当即大吃一惊,却忽地大哭起来,说道当初本是因为仰慕卢兄威名,想要邀请卢兄加入绿林,以壮梁山声威。
只是又怕卢兄心有顾虑不愿上山,这才派了乐和、杜兴假扮道人,去到卢兄家中为卢兄算命,谎说卢兄近日有血光之灾
,必得在百日内到东南千里之外才能避灾。
原本是只想等到卢兄去往东南避祸,路过梁山之时,便将卢兄请上山来,再邀卢兄入伙,却又担心卢兄有所顾忌,便让乐和在卢兄家中题了反诗,以断卢兄退意,不想竟被小人所趁,反而害了卢兄,实是悔恨万分。”
卢俊义皱眉说道:“我家中反诗果是宋江派人所题?只是他想邀我入伙,又何必如此害我!”
王伦却问道:“后来又怎样?”
“后来发生的事却是让人始料未及。”马麟眉头一皱,说道:“当时宋副总盟主正说着话,却忽然毫无征兆地晕厥了过去,在场之人全都大惊,吴用军师便连忙唤医士救治,不想连救了两日,宋副总盟主就是不醒。
那时偏巧安神医又出外云游,不在山上,山上其他医士全都看不出宋副总盟主到底患了何病。
我心忧大哥这边的安危,便向吴用军师请示,能否先行派兵前来大名府相助大哥,吴军师却只说不得宋副总盟主将令,山中兵马实是不敢轻动,我实在无奈,只得私下联络山上旧有弟兄,拼凑了这数千人马,便急急赶了过来。”
未等马麟说完,赵云早已大怒,大声喝道:“这宋江莫不是在装病吧,如此故意拖延不肯发兵,着实可恶。”
王伦心中也是暗想,这宋江只怕真的是在装病拖延,很有可能就是想要借着卢俊义谋反之事,将我也陷在这大
名府中,而我若是死在了大名府,宋江便可安心当他的绿林总盟主了。
王伦想到这,心中忽地一惊,难道宋江早就算到了我会从大名府这一路返回梁山,便先是派人设计陷害了卢俊义,而等我到了大名府,知道卢俊义落难,肯定要去搭救,如此宋江就可借梁中书的手将我也一起除掉,等马麟回山向他搬取救兵,他便有意装病不肯出兵,专等我的死讯。
王伦脑门出汗,也是暗自庆幸,心道此次若不是老师周侗及时赶来,又以金国南侵之事说动了梁中书,只怕现在自己与卢俊义等人早就已是身首异处了,倘若真是如此,那这宋江的心机可真是太深了,也真是有够歹毒。
另外宋江也绝不会是一人谋划此事,身边肯定有人在为他出谋献策,这其中有没有那个吴用的份,这个智多()
星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谋害晁盖是不是也有他一份。
再有自己现在的行踪也肯定是全部被宋江掌握了,那自己身边是否也会有宋江安插过来的卧底呢,王伦在心中将此次跟在自己身边之人逐个过了一遍,柴进、林冲、赵云、史进、马麟、小虎几人都是自己的生死弟兄,莫逆之交,肯定不会出卖自己。
而张青、孙小静、关胜、魏定国、单廷珪、皇甫端、铁木华、纳牙阿、蔡福、蔡庆等人都是后加进来的,也应该与宋江没什么关系。
至于花月儿,心思
单纯,天真烂漫,更不可能是宋江派来的卧底。
王伦想了半天,觉得身边这些人应该都不会是宋江安插的卧底,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从金国回返之时,有人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从而报告了宋江。
而那时应是晁盖已亡,自己又外来远归,诸事不明,宋江便定下了这一石二鸟之计,想要借此机会将自己也一并除去,从而稳坐绿林总盟主之位,王伦想到这,已经大致明白了这一系列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此番再回梁山,只怕真的是要闯龙潭虎穴了。
诸事想明,王伦便不再沉思,就又向马麟问道:“我母亲与萍儿、小舞她们可还安好?”
“我回梁山的时候,已先到小王庄去探望过,众宝眷现都安好。”马麟又忽地笑道:“对了,还有一件天大的喜事,忘了告诉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