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道:“你既已心知肚明,那还做何痴心妄想,高俅身居高位,职掌军机大权,他害你犹恐不及,又怎会给你机会,让你搏得出身。”
林冲手持长枪在地上用力杵了一下,咬牙说道:“我出不了胸中这口恶气,心中憋闷。”
王伦哈哈笑道:“想展胸中志气,难道就只有现在这一条路吗,天大地大,好男儿志在四方,哪里不能建立一番功业,破军,你我均知乱世将临,我们的眼界也都要放的远些才是。”
林冲抬头看着王伦,王伦却是看向庙门,又道:“你一心一意想要忠君报国,但他人却想踩着你的尸体平步青云,而今要害你的人已经到了。”
林冲转头望去,却见庙门的破缝之中竟是透出了刺目的红光,林冲连忙起身来到庙门前,从门缝向外张望,只见外面火光冲天,红云漫卷,火焰爆响之声清晰可闻,而看那起火之处,正是大军草料场。
王伦来到林冲身后,说道:“你可知大军草料场的火是为何而起?”
林冲本是极为聪明之人,转念便即明白,恨声说道:“陆谦恶贼,为了害我,竟然不惜毁了大军粮草,也要将我烧死在这草料场中,而且即便是我侥幸逃得性命,但烧了大军草料场,到头来我也是死罪。
也亏得这场大雪,压塌了料场的草厅,我无处安身,便想到这庙里暂住一晚,这才逃得一命。”
林冲话音刚落,就听庙外脚步声响,有人一边说话一边向山神庙走来,林冲从门缝中看去,却见有三人已到庙前。
那三人要推门进庙,却被林冲用手顶住,那庙门便如焊死了一般,门外三人如何用力也无法推开,那三人以为庙门坏了,便站在庙外檐下看火。
却忽听一人说道:“二位大人,我这条计策如何?”
林冲立即听出正是牢城营的差拨,随后便有一人答道:“亏得管营、差拨二位大人用心,待我回到京师,禀过太尉大人,定保二位升官,此番除了林冲,也算为小衙内报了仇,太尉终能去掉一块心病。”
林冲听得真切,却正是陆谦的声音,不由得心头火起,便要出门结果了陆谦,以解心中之恨。
王伦伸手搭住林冲肩头,示意林冲再听他们说些什么,林冲强压怒火,听陆谦说话。
陆谦却并未说话,却有第三人开口说道:“这林冲武功卓绝,只怕这火困他不住。”
林冲听出这人正是太尉府中的侍卫首领富安,而差拨却笑道:“富大人放心,小人摸进草料场里,四下点了草堆放火,专围着那草厅烧,任林冲有天大的本事又能跑到哪里去。
即便那林冲能侥幸逃出命来,管营大人也早已率领营中一千兵卒将这里团团围住,管叫让林冲成了瓮中之鳖。”
此刻林冲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火,一脚踢开挡门的大石,提起长枪,一手拉开庙门,冲出庙外,大吼了一声道:“恶贼休走!”
陆谦三人突见林冲竟然从身后庙里出来,直吓得魂飞魄散,齐齐惊叫一声,转身便逃。
差拨武艺低微,跑得最慢,早被林冲一步赶上,手起一枪从差拨背心刺入,前胸透出,那枪头露出一尺多长,差拨张口哑嘶,却已是发不出半点声息。
林冲抖手将差拨甩落,继续追赶陆谦、富安,陆谦轻功甚高,跑得也最快最远。
富安落在后面,回头见林冲已经追到近前,知道逃脱不得,当下将心一横,便抽出腰间单刀,准备拼死一搏。
富安心中暗自算计林冲脚步,等林冲已到身后,便猛然旋身一刀向林冲斜劈过去。
林冲枪头一拨,便已将富安的刀卸在一边,富安一刀不中,不敢丝毫停顿,运起毕生功力,连环出刀,急急劈出十余刀,()
只盼能有一刀砍中林冲。
林冲冷哼一声,脚下半步不退,枪头轻摆,便将富安劈出的十余刀一一挡下,富安十几刀不中,心中早慌,刀势不由一缓。
林冲手中长枪突地刺出,漫天火光之中,只见一道疾影闪过,富安咽喉一枪早中,一道血箭从富安咽喉之处喷涌而出,身子也慢慢倒在雪地之上,林冲却看也未看上一眼,只向陆谦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