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幢一怔皱了皱眉头,粗略的统计了一下所有人能拿出的钱。
满打满算也只有四百万贯,这笔钱放在普通百姓之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要知道李隆基调整税收后,农民的压力轻了不少,虽然物价有所上涨,但还是可以接受的。
比如粮价,现在已经涨到了十三钱一斗,可没有听说有人饿死,哪怕在遭了旱灾的关中。
韩斌别驾每年的俸禄四千三百钱,这已经是高到多数人需要仰视的地步,更别说四百万贯了()
。
也正因为如此,韩幢高兴不起来,他本意是破财免灾,就当被山贼抢了,可还差近四百万贯呀,怎么凑的出来?现在转念想想,或许跑路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众人都知道了韩幢想法,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差太多时间又太有限,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见家人为自己出谋划策,更不惜散尽家财,韩斌心中温暖万分,又无比惭愧,别人穿越富可敌国,自己也在这条路上前行,可还没达到终点,就要被皇帝洗劫。
心里委屈之余,不禁自问:“早知道要穿越,当初还学什么土木工程,炼个钢学个医,再不济学个美术也是不错的,男怕入错行呀。”
仰头躺在椅子上,无语问苍天,老天没有回答韩斌,因为他被青黑色的瓦片阻挡了与老天的交流,整个屋顶只有正中的一缕月光透瓦而下。
“也是,金秋将近月明星稀。。。”韩斌呢喃了一句,众人都听轻他说了什么,独孤月如更是以为夫君被气的说了胡话,眼泪吧啦的往下掉。
许久后,韩斌猛然坐起,吓了众人一跳,指着屋顶透光处问道:“哪是什么?瓦片怎么会透光?”
众人随着韩斌所指望去,屋顶确有一片瓦与别处不同,韩幢心想儿子莫不是气糊涂了,生死存亡之际还有心思研究瓦片。..
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是琉璃瓦,你受封候爵时,为父请风水师傅挑了吉位,花了一千贯求来特意换上的,取的是一丝明悟之思,谁知。。。”
“谁知咱们就要发财了!哈哈哈!”
韩幢话还没说完,韩斌便大笑一声,整个人拔地而起,在房柱上稍稍借力直冲屋顶那片明亮,也不顾屋顶是否会塌,一把抓住琉璃瓦落了下来。
手拿琉璃瓦的韩斌如若无人的端详,时而举高检查透光,时而敲击瓦面,还用小刀在瓦上左右划拉试试硬度,非常忘我。
就连屋顶的碎瓦,砸在头上也全无知觉,一味傻笑。
见韩斌如痴似颠的样子,独孤月如抽泣了起来,拿出手绢为韩斌擦拭脸上污渍,韩幢则是眼中红润,另外几人已是一脸愤怒,他们都认为韩斌疯了。
“老夫这就叩开宫门,让他收回成命,如若陛下不肯,老夫就算劫尽洛阳百官也要筹够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