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们都知道遗嘱这回事,只有我们母子俩被蒙在鼓里,到底我们是傅家人,还是他——”
杨岚伸出食指,毫不客气地指着傅远洲的鼻子:“还是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是傅家人?!”
老爷子皱眉:“你在质问谁?这是文博的决定,他瞒你自然有他瞒你的原因。至于这个原因具体是什么,你应该比我们都清楚才对。”
这些年,杨岚虽然明面上接受了傅远洲,但私底下却小动作不断,各种排挤、打压,甚至动用娘家的力量给傅远洲使绊子,最严重的一次差点害他坐牢。
她以为她做得很隐秘,殊不知,都被傅文博不动声色看在眼里。
表面上他这()
个当父亲的什么都没做,只当看不见、不知道,可背后却把所有危险都替傅远洲拦下,并且在心里狠狠记了杨岚一笔。
所以,傅文博会留下遗
嘱,并且瞒着杨岚,老爷子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爸,我还是傅家的二儿媳吧?远山也还是傅家二房长子吧?难道您认为文博他这么做真的一点错都没有?”
老太太颤抖着声音,虚弱道:“无论对错,他现在人都没了,还来追究这些有什么意义?死者为大,你这样大吵大闹,文博走得也不安宁。”
杨岚很想说,她就是要他不安宁!
但想到自己现在扮演的角色应该是伤心欲绝的未亡人,又不敢做得太过分,以免引起怀疑。
“妈,”她立刻软下语气,带着几分哭腔,眼泪也滚滚滑落,一滴接着一滴,“我、我不是要吵要闹,而是寒心……好歹几十年的夫妻,文博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老太太闻言,丧子之痛再度袭来,眼眶霎时通红,连忙叫了声“远山”。
“奶奶……”
“安慰安慰你妈,接下来还有很多事需要她出面……”
“……哦!好。”傅远山扶住她肩膀,低声宽慰道,“妈,您别这样,爸他应该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早就……”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你也说了几十年的情分,爸他……总不至于亏待我们。”
最后这句,他声音压得很低。
杨岚也知道遗嘱既然存在,就不可能凭空消失,自己再闹下去也没好处。
她擦了擦眼泪:“好,就看律师怎么说吧。”
傅远山连忙开口:“那我先送妈回去,再来医院处理爸的后事。”
老爷子挥挥手,示意他去。
傅远山扶着低声啜泣的杨岚,就在母子俩转身离开的时候听见老爷子叫来主治医生——
“不是说已经快醒了吗?怎么会突然缺氧?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母子俩听到这里惊出一身冷汗,想要听完,又不敢停下脚步,只能硬着头皮往外走。
出了医院,傅远山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妈,怎么办?老爷子开始怀疑了……”
“镇定点!只是怀疑,你怕什么?!”杨岚嗓音一厉,可心里虚不虚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在傅远山面前她不能露怯。
“爷爷已经开始怀疑,再往下一查,揪出我们是迟早的事。我之前就说这么做不行!不行!是妈你非要——”
“现在是怎么?全怪到我头上了?”杨岚冷笑一声,“要不要我提醒你是谁亲手拔掉了氧气管?”
傅远山浑身骤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