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我面前就不用再装了吧?虽然你演得不累,但我看得眼乏。”
苏颜目露不解,还有一丝恰到好处的焦急:“慕容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跟绯绯是很好的闺蜜,我、我怎么会做对她不好的事呢?”
“是吗?你怂恿她去跟南烟作对的时候,恐怕没把她当闺蜜,只当她是把好用的刀,可以替你杀人吧?”
苏颜目光微闪。
慕容绮:“先是顾氏和傅氏的商业酒会,你害她落水进了医院;接着又提议举办时尚晚宴邀请kc设计总监美伊,想利用她来羞辱南烟,结果却害得绯绯和我妈当众出丑。如今东窗事发,锅都是别人背,而你干干净净,片叶不沾,当真好谋略!好算计!”
苏颜笑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她再继续装傻显然不合适。
“虽然是亲姐妹,但我看慕容小姐可比绯绯聪明得多。”
“你承认这些事是你做的了?”慕容绮双眸微眯。
“承认与否重要吗?”苏颜微微一笑,“反正都已经发生了。”
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瞬间激怒慕容绮:“呵!你一个苏家三房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谁给你的胆子把手伸到我们慕容家来?!”
“慕容小姐生气了?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绯绯和慕容夫人没有歪心思,又怎么会被我三言两语说动?我不过就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在适当的时机,给她们提了一些适当的建议。仅此而已。”
“狡辩!”
苏颜勾了勾唇,恰好这时服务员送上咖啡,她还抽空说了声“谢谢”。
“办法是我建议的,这没错;但做不做、怎么做,我可一点都没掺和。酒会上是绯绯要去招惹南烟,结果被反拉下水;时尚晚宴也同样如此,都是绯绯和你母亲对南烟心存怨恨,想给她一个教训。”
“倘若不是她们自己愿意,我也没办法拿刀架在脖子上逼她们这么做啊?你说是不是?”
苏颜端起咖啡杯,低头喝了一口,神色愈发坦然:“慕容小姐是个通情达理的明白人,应该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闹成现在这样,绝非我所愿。”
慕容绮冷笑一声:“非你所愿?那这么说是绯绯和我妈咎由自取了?”
“呀!我可没这么说,都是你说的。也许……有一定道理呢?”
慕容绮被她这副忸怩作态的模样恶心到:“苏颜,你敢这么戏耍利用我们慕容家,我知道你的底气来自哪里。”
“哦?”
“不过是仗着有傅律霆撑腰,所以料定我们慕容家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不跟你计较对吗?”
苏颜拿起勺子,搅乱咖啡表面的拉花图案。
她想
,真丑!
“但是很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苏颜表情不变,继续搅动,图案变得混乱抽象,更丑了。
慕容绮突然放松,后仰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道:“你以为现在的傅律霆还会像从前那样维护你吗?”
一字一顿,杀人诛心。
苏颜动作停住。
缓缓抬眼:“你什么意思?”
慕容绮:“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好,既然苏小姐听不懂,那我不妨敞开了、嚼碎了跟你说一说。”
“不必了!”苏颜面色骤冷:“我还有事,今天的见面就到此为止。”
见她要走,慕容绮悠悠开口:“怎么?害怕听我说完啊?也对,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如今就要被抢走了,明明心里知道却无能为力,表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闭嘴!”苏颜恶狠狠盯着她()
。
“看来这话戳到苏小姐的痛处了。”
“你妹妹和母亲技不如人活该被利用,你现在倒是来帮她们讨公道了,早干嘛去了?更何况,慕容绯走到今天这步,你作为姐姐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慕容绮面无表情。
苏颜却笑得阴冷:“别忘了,她和慕容夫人可都是为了帮你。但凡你争气一点,在顾时渊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位置,她们至于草木皆兵对南烟下手吗?”
“是你太没用,才会让亲人遭受伤害。与其义正言辞地讨伐我,不如先反省反省你自己吧!”
慕容绮会杀人诛心,难道她苏颜就不会?
没错,南烟是她的“眼中钉”,但又何尝不是你慕容绮的“肉中刺”?
果然,简单几句话就让对方变了脸,表情无比难看。
苏颜目光微动:“南烟不仅和你的未婚夫纠缠不清,还对霆哥哥百般引诱,说起来我们都是受害者,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联手对外呢?”
慕容绮皱眉,眼神闪烁不定。
苏颜也不催促,她太了解这种“爱而不得”的苦,再大度的女人也不可能在这种事上无动于衷。
果然——
“你想怎么联手?”
“只要南烟消失,那我们的男人就还是我们的,你说对不对?”
“消失?”慕容绮瞳孔骤缩,“你想要南烟的命?!”
“那慕容小姐可就冤枉我了,如今法治社会,杀人要负法律责任的,我可不敢。”
“那你什么意思?”
“以前南烟还没回国的时候,霆哥哥眼里只有我,小心珍惜,处处爱重。可是她一回来什么都变了。”
如今的苏颜虽然住着傅律霆名下价值千万的别墅,花着他每个月打到卡里的生活费,但实际上却是处于一种被驱逐冷落的状态。
她已经快
一个月没见过傅律霆本人,也打听不到他的消息了。
他在故意躲她!
甚至……在为以后甩掉她做准备!
“如果南烟能够离开华夏,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不是很好吗?顾总不会再被她迷惑,疏远整个慕容家;我的霆哥哥也能重新回到我身边——两全其美。”
“天真!顾氏和傅氏刚达成合作,南烟既是项目负责人,又是顾氏的首席财务官,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那如果两家的合作黄了?”苏颜点到即止。
慕容绮一愣。
“我身体不好,是个病秧子,从来没工作过,但慕容小姐你不同,你很早就跟着父辈做生意,在自家公司从基层一路摸爬滚打到现在的位子,该怎么悄无声息地将一个刚成型还不够牢固的合作案扼杀在摇篮里,应该不算难事吧?”
苏颜说完就走了,留下慕容绮一个人坐在店里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她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魏总,有件事要麻烦你……对,是关于那个合作案的……这话就谦虚了,如今放眼整个淮市也只有您跟楚总有交情……”
夜幕降临,红宝会所进入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
大厅红酒飘香,摇滚朋克。
二楼包间却十分安静,每一扇门开合的瞬间就意味着不少于千万的生意成交。
大厅娱乐,包间谈事——既提供享乐,又保证私密。
这也是为什么红宝会所得以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并成为淮市上流社会新晋消金窟的重要原因。
外界只看到这里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却不知这里只是“弑神堂”的一个情报据点()
。
而这样的据点在全国,乃至全球,还有很多。
“来,大哥,抽根烟。”魏海满脸赔笑地递上一根中华。
面容肃然的黑衣保镖看都没看一眼,只冷冷问道:“你有什么事?”
“那个……我听说天哥最近都在这边,您看……能不能帮忙通报一声?我有点事想找他。”
保镖上下打量他几眼:“……找我们老板?”
“对对对!我叫魏海,是龙胜货运的负责人,去年开始帮天哥走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