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望着不肯开口的张小凡,他心里对于南煜的话半信半疑,这个优秀弟子,昨夜和他保证自己的小师弟绝不可能是别派内女干。
现在其余两派都在,若是没有合理的解释,纵然青云想袒护张小凡也无法名正言顺。
“张小凡,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身上的嗜血珠和大梵波若,从哪得来的,你是否受到别派指使,刺探我青云秘法?”
道玄决定给张小凡一个机会,只要他说出来,哪怕是说受到胁迫,青云都有借口赦免他的罪过。
张小凡跪在地上,身影单薄,一边是他答应老和尚死也不说。另一边是养育他,教导他修行的师门。
“我……我……”张小凡说了两个字,然后对着道玄狠狠磕头,就此再无声音。
田不易大喝一声:“快说!”
张小凡身子一抖,没有开口。
曾经,田不易问他是谁教给他第三层真法,这个小弟子,也是如今日这般,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重诺之人,宁死都不会背叛自己许下的诺言。
田不易冷冷道:“你身怀魔教至邪之物,兼具佛道两家功法,又说不清佛法的来历。青云怜你身世可怜,收你入门,却不想教出这样一个孽障!”
“青云有哪里对不起你?我这个师父,还有你几个师兄,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说!”
田不易的这段话,对张小凡来说几乎算是凌迟。
张小凡眼圈红了,心中痛苦煎熬,反复挣扎,有几次,他几乎就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可是多少个日夜,被噩梦惊醒,只有大梵波若和老和尚的音容笑貌让他平静下来。
“弟子不肖,请师父清理门户!”张小凡声音哽咽,语气坚决。
“好!”田不易猛然起身。
南煜看到普泓和法相的神色,心中有数了,他对着田不易说道:“师父息怒,弟子有一些疑惑不明,要处置小师弟,也该将事情核查清楚。”
“掌门,可否容弟子说几句话?”他又对上方的道玄恳求道。
按理说,这么严肃的场合,轮不到南煜这个小辈说话,但是道玄很快同意了,道:“你说吧。”
这本来就是他们二人昨夜商量的事情之一,道玄不觉突兀。
田不易重新坐下。
南煜环视着在场众人,然后把目光定在天音寺那群和尚身上,开口道:“我小师弟张小凡,以及如今在龙首峰苍松师伯座下的林惊羽林师弟,他们二人乃是青云山下草庙村的遗孤。”
“五年前,草庙村全村被屠,所有村民,二百余人,除这两位师弟和疯了的樵夫,再无一个活口。”
普泓微微合眼,法相表情奇怪。
南煜心中冷笑,继续道:“我小师弟上青云山之时,是没有修行过的普通孩童,青云门上上下下皆可作证。此后五年里,他没有迈出大竹峰一步!”
“大梵波若是天音寺不传之秘,想逼问贵寺弟子佛门真法,此人需要多高的修为?事后又如何躲过天音寺的追查?”
他声色转厉,对着天音寺众人声声质问道:“那么我小师弟这一身佛法,有可能是他在十一岁的时候逼问某个高僧得来的吗?”
没有可能。
“我再问你们,口口声声要我青云给个说法,要什么说法!大梵波若是何人所传,你们这帮秃驴心中没数吗?”
从贵寺到秃驴,代表南煜的态度转变。
南煜点出普泓和法相的名字,道:“普泓大师,或者法相师兄,你们能否给我青云一个答案?是不是你们逼我小师弟一个孩子,来刺探太极玄清道!”
“为此,不()
惜屠尽草庙村所有无辜村民!”
这句话让众僧怒了,前面他们确实在反思,因为大梵波若从不外传,也不可能有人能从天音寺弟子口中问出真法口诀。
但是说他们做出屠村之举,只为逼迫张小凡刺探青云道法,这根本就是往他们身上泼屎。
霎时间,众僧和南煜一句一句辩驳,玉清殿上吵成一团。
“佛门慈悲为怀,如何能做出屠村恶举!”
“我小师弟的大梵波若哪来的?”
“你空口白牙污蔑天音寺,居心何在!”
“我小师弟的大梵波若哪来的?”
南煜化身复读机,不管那些秃驴说什么,都是反问他们大梵波若的来历。
众僧说不清楚,也有人心里暗想,该不会是哪位高僧当真逼迫一个孩子……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们自我否定,然后继续和南煜辩论。
秃驴的嘴怎么比得上南煜会气人。
很快就有人着急上火,用上佛门狮子吼:“你小师弟如何习得大梵波若,他自己最清楚!”
众人一呆,这才想起来,明明是审问张小凡,他们怎么就和另一个青云弟子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