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恨恨道:“师父偏心!”
南煜幸灾乐祸道:“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她偏心,谁让你识人不明,挑男人的眼光太差。”
洪凌波又是一惊,这话,师父要动手杀人了!
不过这次她猜错了,李莫愁没生气,幽幽叹道:“陆展元死了。”
“你杀的?”
“十年未到,我怎会出手?他是因病亡故!他死的当天晚上,何沅君那个小***也死了,殉情!”
南煜道:“刚好,你省事了。”
李莫愁把小桌子拍的震天响,怒道:“不死在我手里,怎消我心头之恨!”
“简单,你把他俩挖出来,鞭尸、肢解。一个天南,一个海北,让他们死后不得相见。”
李莫愁沉默,她确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被南煜这么一说,又觉得好没意思。
“不提了,你过的怎么样?”李莫愁环顾小屋,如此简陋?
“全真教对你不好?”
南煜摇头道:“很好。”
“好就住这里?”
“我不愿和别人太近,这里清静。”南煜说完,补充道:“再说,我习惯住这种茅草屋了。”
李莫愁想到了那个被她亲手烧毁的小屋,低声道:“随你吧。”
随着他们的交谈,洪凌波渐渐放下心,师父和这个少年看上去很熟稔。她对别的男子不假辞色,可是对这人,语气都变温柔了。
屋内陷入安静。
南煜忽然起身点燃炭火,往炉子上放好水壶,笑道:“我这只有粗茶。”
片刻后,水烧开了,南煜亲自给李莫愁倒上一杯茶。
“为何不见你的妻子?”
洪凌波微微张嘴,这少年已经成亲了?
她的表情被南煜看得一清二楚,南煜对洪凌波道:“不必惊讶,我比你师父还要年长些。”
南煜考虑要不要留胡子了,总被人认成小孩子可怎么得了。
“我妻子有别的事要忙。”南煜说()
完,面上露出怀念之色。
这七年里,他每天都能收到愿力,有的时候很少,有的时候很多,积攒下来,数目可观。
这代表明兰无一日懈怠。
李莫愁冷笑道:“忙着打架吧,哼!”
“哈哈哈哈!”南煜大笑,他感叹道:“美人打架,人间绝色。”
茶能入口了,李莫愁举着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有毒啊。”
她身后的洪凌波直接拔出剑。
李莫愁道:“收回去!”
洪凌波微讶,把剑竖在身后。
“你徒弟不错嘛。”南煜夸道。
“就是太心善了。”李莫愁仔细感受茶水中的毒药成分,开口道:“我认出五种。”
“就五种?”南煜的语气变了,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摆出这样的态度,李莫愁仿佛回到了七年前,南煜教她用毒的时候。
李莫愁又喝了一口,迟疑道:“七……七种。”
“千万别说你的毒功是我教的。”
李莫愁默然,这几年她以高明的用毒之道称霸江湖,不免有些飘了。
此时听得南煜的不满,方知自己犯了大错,没有进步,就是退步。
南煜把自己杯里的茶水倒进李莫愁的茶杯,道:“解药,喝。”
他没动自己的这杯茶,不存在男女授受不亲,李莫愁看到了,她喝净杯中茶水。
“你这么厉害,当年又怎会伤成那样?”
南煜回道:“人力有穷,我不是神。”
“你听说过我在江湖上的名声吧,为何不对我动手?”
“动什么手?”
“全真教不满我行事的大有人在。”
南煜微笑道:“我曾经叮嘱你,不得对普通人出手,你听了吗?”
李莫愁望着他,道:“如果我没听,你会怎样?”
“我不会怎样,只是会对你很失望。”
李莫愁心里一疼,避开他的眼神,说道:“没有、我没有杀过普通人。”
“那就行了,你杀再多江湖人,我也不觉你狠毒。”
李莫愁道:“我要杀了陆立鼎的全家。”
“哈哈,只听说父债子偿,没听过还有兄仇弟还,你开创一个先河。”南煜一脸无所谓。
“你不劝我?”
南煜望着她脸,傲然道:“江湖仇杀,与我何干?”
“普通人的性命,又与你何干?”
关系大了,众生愿力就来自这些人。
南煜略过李莫愁的问话。
李莫愁见他沉默,并不追问,只道:“有米吗?饿了。”
“有,你不会还要煮粥吧?”
李莫愁想到她曾经多次亲手喂过这个人……她猛然站起身,随口道:“还有事,告辞了!”
她转身出门,洪凌波急急忙忙跟上去。
屋内,南煜吹灭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