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妪气道:“你又要干什么?”
“我想和安公子成亲,就这一次,就这一天!”花姑子哀求道。
花姑子的痴情让章妪不忍,她对陶醉道:“陶醉,你觉得呢?”她是知道陶醉心系花姑子的。
不想陶醉痛快道:“我觉得,甚好!既然不能在一起,就让花姑子留个念想吧。”
他的脸上没有半点为难和不开心,章妪心中还有些奇怪。
花姑子认真道谢,陶醉摆摆手。
婚礼的准备很简单,几个小法术就布置好一切。
安幼舆换上新郎服饰,和花姑子甜蜜走进来。
上方坐着章妪和章叟夫妇,陶醉与钟素秋坐在客席观礼。
陶醉面无表情,也许是大喜之日给他的心里阴影太大了,他永远忘不掉上官燕决然调转长剑那个画面。
趁着大家欢喜的时候陶醉悄悄离开大堂,花宅附近的竹林是他老家。
他抽出腰间的竹笛,情不自禁放在嘴边吹奏,笛音凄美,带着无尽的哀伤。
一曲终了,身后响起掌声。
“好听。”钟素秋走过来,她于音律亦有涉猎,能听出来师父的笛音所表达的含义。
陶醉不愿在徒弟面前表露情感,不动声色把竹笛插回腰间,问道:“怎么不去喝喜酒。”
“我跟他们不熟。”
“哦。”陶醉没有说话的欲望。
钟素秋也没再说话,静看晚风吹竹叶。
“师父。”良久之后,钟素秋开口唤道。
“嗯。”陶醉从往事中拉回思绪,问道:“怎么了?”
“你喜欢花姑子吗?”
陶醉呵呵一笑,否认道:“不喜欢。”
钟素秋道:“可是我听你的笛音,听出了遗憾和思念。”
“那也不代表我喜欢花姑子啊。”
“今天她和安幼舆成亲,师父若不是心悦于她,又怎会一个人来这竹林。”
陶醉看了一眼执着的小徒弟,笑道:“与她无关。再说了,吹个曲子而已,不用解读太多。”
钟素秋用肯定的语气说道:“那个人,一定在你心里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吧。”
陶醉默认了。
“那是你的什么人呢?红颜知己还是至交好友?”钟素秋本不想刨根问底,只是一曲婉约的笛音,让她忍不住有了探究欲。
陶醉挥手召出凤血剑,然后当着钟素秋的面拔剑出鞘。
剑身闪耀着粉色的光芒,发出低低的剑鸣之声。
你想她了对不对,我也很想她。
恍惚中,钟素秋感觉师父的身影虚幻了一瞬。
陶醉收回凤血剑,回答钟素秋的问题:“挚爱。”
原来不是好友,而是此生挚爱。钟素秋低声说道:“那一定是个好姑娘。”
陶醉却不愿意多说,他道:“这些天你修行道法,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没有。我感觉那些灵力运转,术法口诀都很简单。就是……无时无刻都在增长的法力,让我有些害怕。”钟素秋都不用冥想,简简单单往那一站,修为就蹭蹭涨。
陶醉知道原因,天机子的书册除了玄真派的秘法,还有历代掌门留存的法力。
“不用怕,玄真派的祖师爷希望你能接过这个担子,才破例相助。”
“我看话本里说修为速成容易走火入魔呢。”
“你这不是速成。”
就在师徒俩开始讨论道法的时候,花姑子和安幼舆进了洞房。
什么都不知道的安公子一脸喜色,只觉得这是人生()
最快乐的一天。
“娘子。”安幼舆掀开花姑子的红盖头。
花姑子忍着伤心,和安幼舆交换了一个吻,趁机把忘忧草给他服下。
安幼舆头晕目眩,昏了过去。
再醒来,你就不记得我了。花姑子悲痛欲绝,泣不成声。
竹林里,练习结印手势的钟素秋耳朵一动,听到了隐约的哭声。
“师父,花姑子好像在哭。”
陶醉侧耳倾听,回道:“没错,是她在哭。”
“人妖相恋当真这么可怕吗?”
陶醉想了想,道:“怎么说呢。普通凡人和妖类结合,凡人只有半年的寿命。而用秘法把妖变成人,那个化人的妖就只有一年寿命。”
“不管不顾非要在一起,当时是痛快了。但是留下那个孤独的人,要如何渡过此后的漫长岁月?”
“两个人相爱,为对方付出生命,这是他们俩的私事,旁人不好评价。但是再牵扯进来一个无辜的人,那叫作孽。”
比如爱情至上的花姑子为安幼舆留个孩子,然而临死之前让钟素秋去照顾那父子俩,这叫什么事啊!
陶醉望着什么都不知道钟素秋,再次感叹这可怜的小徒弟就是个工具人。
钟素秋感觉陶醉的表情很奇怪,有可怜,还有痛恨。她问道:“师父为什么这样看我?”
陶醉刚要说话,忽然太阳穴一跳!
他脸色大变,皱眉道:“等会再说,跟我走,三娘有危险!”说罢就直窜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