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张皓转过头来,带着含蓄的笑容,看向了邓六,说道:“你认识我?”
面对生死都能等闲视之的邓六,此时竟然涨红了粗犷的大脸,讷讷地说道:“卑职......有幸在镇江城下的时候,见识过......公子的骁勇。”
张皓哈哈大笑:“也不行,那天没有攮了那个狗娘的常遇春,结果才有了今天这个祸患。”
邓六道:“有公子在,常遇春的人头不是想取就取。”
眼见这个队正说的理所当然,竟然比张皓自己还有信心。张皓拍了拍邓六的肩膀,说道:“好,那咱们就说到做到,这一仗一定取了那个常遇春的项上人头。”
邓六眼中露出了激动的神色,连连点头。
张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那个队伍的?”
邓六身形一挺,高声答道:“禀报公子,卑职乃是王越将军旗下,第二护卫营第一千户营第五百户营第六小旗队正邓六。”
张皓笑道:“你的名字也挺六的,那就承您吉言了,等到功成之时,咱们共饮庆功酒。”
邓六高声()
道:“是。”
张皓笑了笑,转头便向远处走去,而跟在张皓身后的朱文正给邓六比了个大拇指,仿佛在说:“好样的,没有丢咱们第二护卫营的人。”
身边的陈业看着远去的张皓,轻声说道:“邓队,他就是公子吗?”
邓六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的娘嘞,我竟然能和公子这么近。公子长得好是好,就是太过帅气了,感觉没有那股子杀气。”
邓六说道:“你懂个屁,要配身边那两个天仙一样的姑娘,只能是公子这个模样,要是长得跟你一样,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陈业想了想,竟然点了点头。
邓六说道:“你别看公子长得文绉绉的,上阵杀敌那可是一点都不含糊,那天将我逼到死路上的那个对手,我自知是不敌的,却在公子手上一招都没有走过......”
陈业不由地伸了伸舌头,不敢再说话。
刘忠的关注点在别的上面,问道:“邓队,你怎么哭了?”
邓六一抹眼睛,抬着四十五度角看着天空,说道:“我哭了吗?我他娘的眼睛里面进了沙子。”
刘总眼见队长就要发飙,连忙说道:“就是就是,这些日子的风沙就是大。”
走在远处的张皓与高若男、成诗韵都是天成境高手,耳聪目明,虽然那三名兵士说话声音极小,三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张皓笑着看向身后的高若男和成诗韵,说道:“听到没有?夸你们呢!”
成诗韵却是没有想到,张皓小小年纪,竟然在军中有了这样的威望,听到张皓的打趣,成诗韵笑道:“看来昨天高姑娘掐的还不够,说话又轻浮起来了。”
高若男淡淡道:“我只是动手没有用,等到回到高邮,见到洛妹妹的眼泪一下来,夫君那时候才会慌了神。”
不知道昨天张皓给高若男灌了什么迷魂汤,也可能是大战将临,今天高若男再没有表现出对两人如此抵触。
只是高若男还是对成诗韵表示了“友善”的提醒,过了我这关没有用,高邮还有一个夫人呢!
成诗韵耸了耸肩膀,蔑视一般地看了一眼张皓,仿佛在说:“你的相公很香么,世上所有的女子都上赶着要嫁给他。”
张皓不满地对成诗韵说道:“哎哎哎,你刚才那个眼神什么意思?”
成诗韵别过头去,看向了远方的朱元璋的军阵。
这一次登上城墙,一来是查看敌军的情况,二来是查看城墙上的城防,虽然张皓对王越很放心,但是走了几个月,再加上这两天张士德给将军府的压力,下面难免军心浮动。
张皓一路走过去,不少人见过如邓六一般见过张皓,都是激动地喊出了“公子”二字。
渐渐地城墙上的官兵都知道了公子亲临城墙,不知道从谁开始,慢慢地将“公子”喊了起来。
本来张皓用手压了压,想告诉城墙上的官兵,今天只是查看一番守备,不是视察部队,你们不用这么郑重。
却没有想到,此起彼伏的声音喊起,无论的城墙上的值守的官兵,还是城墙下正在训练的军士,都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激动地高喊。
不知道从哪一个人开始,口号从“公子”就变成了“公子万岁”。
本来万岁是只能称呼帝王的,下面的王爷只能称呼千岁。
尤其是张皓自己敏感的身份,朱文正听到这个口号,脸上不由得一变,他知道这个口号有多犯忌讳。
现在主公不追究,但是时过境迁,也会找公子清算的。
即使在张皓身边一众将领的心中,张皓就是也只能是下一代大周的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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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身边的将士激动地高喊道“公子万岁”。朱文正带人就要上前制止。
张皓摆了摆手说道:“叫就叫吧!这也算是震慑一下对面的徐达和常遇春,再给我自己鼓鼓劲。”
朱文正错愕地看了一眼张皓,眼中顿时狂热了起来。
竟然带着手下的几名侍卫,一起大喊:“公子万岁,公子万岁,公子万岁......”
这一次武当之行,张皓也是明白了很多东西。只有自己掌握了权力,才能不受掣肘,从容地做一些事情。
要是自己掌权,相信西征之败就不会发生。
要是自己掌权,相信在朝中也不会让彭辉拉着自己的肩膀,施展不开。
要是在和平年代还好,只是现在什么时候,强敌环伺,容不得他们踏错一步,因为踏错一步,前方就是万丈深渊。
而张士诚命张皓权知大周军事,就是给了所有人一个明确的信号。现在张皓身负“应运之子”的名号,手“握”传国玉玺(虽然被张皓送到了高邮),又是大周兵马的统领。
大周公子张皓,已经是大周下一代事实上的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