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市井街巷,走过田地河流,仿佛当年那个三十多岁的中年道士,第一次来到均州的时候。
当晚,一代宗师张三丰在玉虚宫圆寂走完了他一百二十五年的漫长岁月。
而在张三丰坟茔的旁边,则是另外一个大高手逍遥子。
两人大半辈子相知相杀,死后还成为了邻居。
张皓扶着哀戚的高若男,看着立在那里的两个石碑,无论武功多深,地位多高,最终都归于尘土。
看来无论多强的人,最终要对抗的都是时间,而且纵观历史的进程,人是如此的渺小,在时间的面前弱不禁风。
张皓对高若男说道:“别难过了,张真人在人生最后的阶段,完成他最为惊艳的一舞,我想这就是真人自己想要的吧!”
高若男身着素衣,()
轻轻地点了点头。
张皓继续道:“总有人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亲朋故交,而是你的对手和敌人。死后还能有一个最了解自己的对手陪着,相信真人也不会寂寞吧。”
“不知道真人的手艺有没有改进,他这个老吃货以后想吃什么,可都要自己张罗了。”
高若男狠狠地捶了张皓两拳,这个时候还在打趣。
两人正在说话间,张皓的侍卫统领贾骏领着一个风尘仆仆的飞龙密探,手持一封粘着三个鸡毛的信件,面色严峻,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张皓看向贾骏的表情,问道:“怎么了?可是均州那边对咱们不利?”
贾骏摇了摇头,说道:“公子,集庆那边的急件。”
张皓心中一个咯噔,连忙接过信件拆开之后,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前锋部队张士信将军冒进,被徐达率领的大军围困。张士德率领大军救援,常遇春占据险隘,围点打援。”
“三日后常遇春趁夜偷营,我军大乱,死伤无数。张士信将军围困多日,粮草断绝,无奈强行突围,兵败被杀。张士德将军收拢残部,退守镇江。”
张皓喃喃地说道:“徐达,常遇春......”
这个在华夏战争史上令人瞩目的天才将领,终于展露出了光彩。
只是张皓没有想到,以沉稳著称的张士德竟然会吃了这么大的亏。
张皓隐隐记得梦中一世,张士德就是在镇江兵败被俘,难道这一次还要重蹈覆辙?
张皓看向了那名脸色疲惫的飞龙密探,问道:“你从集庆那边来的?”
密探连忙答道:“是的,公子。”
张皓继续问道:“镇江那边情况如何?”
密探看了一眼张皓,一时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讲。
张皓道:“这里没有别人,但说无妨。而且所有的消息我都要知道。”
密探连忙说道:“非常不理想,徐达率领的部队和常遇春合兵一处,共十万人马。直接杀向镇江。”
“镇江我守军只有两万人,分别是第二护卫营和第五护卫营的一部分。王学武将军负责城防,但是随着张士德将军到来,好像两人有一些不融洽。张将军想要出兵奇袭对手,而王将军希望据守镇江。”
张皓想想也知道,张士德现在就像一个输急眼的赌徒,一定是想着翻盘。
王学武一定是要据城而守,原来王学武是张士德的手下,张士德以其军中地位,自然是要求王学武配合出兵。
但是今日不同往日,王学武早已是护卫营的副帅,权倾一方的大佬。他当然不愿意让护卫营的将士白白送死。
张皓点了点头,转头来到张三丰的墓前,郑重磕了三个头,说道:“果然如真人所言,华夏一统,道阻且长。张皓就此别过。”
说完张皓带着高若男匆匆下山去了。
一众人等刚刚来到山下,来自高邮的信笺就飞马赶到,这个驿卒带来的张士诚的命令:“特命张皓权知大周军事,火速赶往镇江。”
而这次送信的还是张皓的熟人,张士诚身边的亲信,侍卫统领秦耀。
张皓苦笑道:“真是不凑巧,没有时间和秦叔把酒言欢了。”
秦耀跟随张皓多年,是看着张皓长大的。张士诚也知道这一次临危受命,张皓心里面一定有气,所以专门将秦耀派了过来。
秦耀说道:“无妨,回头庆功之时,我一定和皓哥儿一醉方休。”
张皓继续问道:“我父亲怎么样?”
秦耀道:“听到张士信将军兵败被杀,我十五万精锐几近全军覆没,主公当场气血攻心,口吐()
鲜血,晕了过去。”
“醒来后,主公第一时间就颁布诏书,令我带着诏书换马不换人,赶到了这里。”
张皓再次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一次是张皓今天第几次叹气了。要是他当初争取一下,是不是会有更好的结果呢?
秦耀继续说道:“现在彭丞相‘病重,主公已经安排荣休,现在刘左丞已经升为左丞相。”
“目前主公病重,无法处理政务,暂时由世子监国,处理日常政务。”
虽然经历了张三丰羽化西去,和周军大败等各种坏消息,张皓的情绪差到了极点。
但是听到彭辉被一撸到底,又不由地有些想笑。大周的彭丞相争来争去,最后是争了个“寂寞”!
张皓当然知道是父亲为了平衡高邮的政治势力所做出的安排,但是安排刘伯温上位,未尝没有补偿自己的意思。
张皓道:“我父亲现在身体状况如何?”
秦耀摇了摇头说道:“很不好,薛神医说,以后主公必须要绝对静养,再也不能染指政务,要不然时日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