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戏落幕,剧终人散,百姓们带着各种情绪从府衙衙门散去,叶枫的死让人唏嘘,梦萝罪不至死,最后以自杀这样刚烈的方式也算洗刷掉自己的罪业。
难得是他弟弟宦子石幡然醒悟,决意参军,也算是让梦萝九泉之下稍得安慰!
人群中林家的亲信迅速将这个案件的结果报到了林家,竹楼本是林家的产业,张皓一旦处理不当,将来怪责起来,林家难辞其咎,现在林家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有人庆幸,也有人遗憾。有些世家满心盼着张皓和林家出点事情,没有想到徐家做出来这样的一个“局”,最近却是这样收场。
他们在府衙外的吆喝声最大,为叶老夫子“站台”的人数也是最多,这些指定会被有心人报到张皓那里,那么当张皓的倒算来到的时候,该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张皓看着叶老夫子离去时萧索佝偻的背影,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一般。一个人的人生突然被拿掉了希望,可能就是这个样子。
“叶老先生请留步。”
叶老夫子疑惑地转过身来,问道:“公子,还有何事?”
张皓说道:“当初我初出茅庐的时候,看到收留孤儿和老弱的安济院资金不足,用安济彩票所得接济安济院的困境,我准备在镇江也设置一个这样的安济院,想请叶老先生主持安济院的私塾事宜,帮助那些孩童开蒙,不知道叶老先生意下如何?”
叶老夫子现在心如死灰,哪来有心情再当什么老师,便婉言拒绝道:“老朽年迈,即使有心也是无力,还是请公子另请高明吧!”
张皓摆了摆手道:“叶老先生不用急着拒绝,您不负责具体教学,只需要指导私塾老师即可。还有安济院的孤儿中不乏聪明伶俐,品学兼优者,您不妨挑上一个,好心培养,他年光大叶家的额门楣也未可知。”
叶老夫子心中一动,眼神中逐渐有了光泽,半响说道:“孙儿新丧,白发人送黑发人,老朽心力交瘁,还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事情。等到处理完孙儿的丧事,老朽再给公子个话,如何?”
张皓点了点头道:“可以,叶老先生节哀顺便。”
叶老夫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府衙。
这个时候从徐府传来消息,吕小九率领飞龙密探迅速包围了徐家,但徐家的主要成员今日以城外祭祀的名义出城,徐府人去楼空,只留下了一些旁支掩人耳目,徐济不亏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打拼多年,偌大的家业说舍弃也就舍弃了。
高伟不知所踪,使用钢针的杀人凶手因为时间关系,等他作案离开现场之后,城门已经关闭,可能来不及出城,正在被全城搜捕。
张皓用尽了脑汁,就像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架,满身疲惫。回到后院躺在床上,心中一直盘算着整件事情的过程。
从徐家与亳州的紧密程度,还有林三的证词来看,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亳州的刘福通,这也说得过去,虽说他们是同盟关系,等到将元朝消灭之后,他们就是竞争对手关系。
现在张皓威望日隆,北伐每城必下,再加上大周在宣传方面的独到的地方,江南之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口号深入人心。
另外还一种可能性,徐家还和大都过从甚密,高伟和徐家是不是做了一把碟中谍,他最后的幕后老板其实是大都,无论这个案件的结果如何,大都都是最后的受益者。
案件没破,打击了张皓的“嚣张气焰”和士气军心。案件告破,成功离间了刘福通和张士诚之间的盟友关系,怎么看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另外一个人就是高伟,此子的布局现在越来越高明,从安济彩票开始,高伟生涩的手段。到亳州之后,故意将自己的信息泄露给王保保()
,再加上这次镇江风波,张皓与高伟虽然没有碰过面,却已经交手了三次之多。
高伟的手段越来越老辣,手腕也越来越成熟。甚至让张皓暗暗在心中起了警惕之心。有了“此子不可留”的危机感。
城外一座破庙中,燃烧的干柴发出崩裂的响声,几名衣着华丽的贵妇耐不住困意,在马车上抱着孩子发出轻微地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