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柔忍着掐死张小天的冲动,继续说道:“林家乃是镇江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镇江城中两成的店铺都是林家的。竹楼的主事乃是林家偏房林三,林家这些年在灾年布施粥米,平时捐资修路,在镇江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张小天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叶家如何?”
花柔说道:“叶家乃是齐鲁之地的豪门望族,百年前随大宋南渡,叶老夫子更是江南文坛的翘楚,在镇江之地,很多名门望族的子弟都是叶老夫子的学生。“
“叶家虽是书香门第,但南渡之后,携带的没有过多钱粮,靠着叶老夫子在横渠书院的收入以及学生们的孝敬,日子虽不困苦,但也不富裕。叶老夫子的儿子早早去世,不久儿媳改嫁,是叶老夫子将其孙子带大,可谓是寄托了他全部的希望。”
张小天叹道:“名声很大但是实权却很小,又是桃李满天下的文泰泰斗,恰恰死的人是他的独孙?这个目标找的好啊!”
突然想到什么,对知画说道:“我说的不用记。”
本来想偷偷使坏的知画“哼”了一声,将其中的一页纸抽了出来。
花柔说道:“叶老夫子向来为人和善,向来不与人交恶,可能只是被人所利用。竹楼的林三乃是徐家的女婿,徐家是镇江这些年才冒出来的门阀。”
“家主徐济颇有本事,听说又搭上了元朝大都的***,这些年徐家一日千里,隐然成超过林家的趋势。这些年林家在与徐家的争斗中,基本上没有占到过便宜,反倒是许多商铺和生意都被徐家抢了去。”
张小天问道:“风评如何?”
花柔笑道:“徐济此人当得是一代枭雄,白手起家,几十年下来成为一方豪门,向来以心狠手辣,这些年来镇江有句话,宁惹父母官,不惹黑徐济。你就知道此人的风评如何?”
张小天说道:“把这个记上了没有?”
知画不耐烦地说道:“记上啦!”
花柔问道:“张将军还有什么要问的?”
张小天摸着下巴道:“你说的这些我也能查得到,只是需要些时间罢了。而且这些拿出去,都只是有嫌疑,时间不等人,你们潇湘阁想要摆脱梦萝这个外门弟子的影响,还要拿出些干货才行。”
花柔无语,咬牙切齿地想着这厮以后不要落在自己手上,
有了第一次妥协,就会有第二次。花柔想了想道:“徐济的生意与亳州那边往来甚多,听说从亳州请回来的一个年轻谋士,徐济对他言听计从。”
张小天沉吟道:“徐府,亳州,刘福通,这人现在可还在镇江?”
花柔说道:“前两日他曾出入徐府,如果这个事情和徐家没有关系,应该还在镇安。”
张小天看着花柔,说道:“最后一个问题,梦萝此人如何?”
花柔叹道:“梦萝本是官宦女子,家道中落,父母双亡,不幸坠入风尘,她还有一个正在读书的弟弟与她相依为命,平日攒下些银两,就让人送给他弟弟了。他这个弟弟从小跟着三教九流胡混,不走正道,他姐姐拿给他的银子都被他扔到赌坊里面去了。”
张小天点了点头,看向知画问道:“记下了没有?”
知画头也不抬,将所记录的东西递给张小天,张小天使劲吹了吹未干的墨迹,说道:“看来公子所说,花柔姑娘的潇湘阁非同凡响,今日方知公子所言不虚,梦萝的事情那就先这样吧,你们的消息马马虎虎,如果有问题,我再回来找你。”
对着花柔又挑了挑眉毛,张小天趁着花柔还没有动火,就三步并作两步窜出了潇湘阁,大堂内传出来茶杯被摔得粉碎的声音,听茶杯摔碎时候的清脆程度,就可知这个人有多么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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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天将知画的“速记”拿给唐林,说道:“让人把这个送到公子手中,还有把梦萝的弟弟找到,一块带到府衙那里,越快越好。”
府衙公堂。
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情很蹊跷,但是再蹊跷的事情也有发生的可能。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发生了那就是百分之百,说不定就是叶枫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呢?
此时张皓只是将刚开始如沸腾般的民意转入平静,但后面如果拿不出有说服力的证据证明凶手另有其人,就这样放掉朱文正三人,百姓们也不会答应。
旁边的主要当事人梦萝一直站在那里,脸上看不到悲喜,只有偶尔瞥过躺在地上的叶枫,眼神中才会有一闪而过的痛楚。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围绕她发生,此时她却和一个透明人一般,没有人关注她的存在。
张皓不知道她是受何人指使,有何目的,才会诬陷朱文正三人。包厢内只有五人,一人躺在那里再不能说话,另外三人则是被告。
除非让梦萝自己改口,张皓暂时没有办法找到证据让梦萝翻供,所以现在只能弱化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