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跟你狼狈为女干的戎家,也只不过是没有吃饱而已……他只是想要在你这里拿到更多,但你做的事挡了太多人的财路,所以你必须死。”
苏元脑中半是恼怒,又半是明悟,邵元伟所说不错,有千鹤舵在,这辽东府哪里还会有什么清官?
当所有人身上都沾满污泥时,干净便是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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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元压抑住心中的怒气,笑着问道:“所以说,锦衣卫也是其中之一了。”
邵元伟并未直接回答:“我就在这里,你觉得呢?”
“并非是我想,而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邵元伟最后一个字应拉得极长,嘴上说的身不由己,表情却极其享受,像是在回味昨夜那服侍他的二八少女。
“行了,回答你这么多问题,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我今天可以不抓你,但这些东西我要带走,少年郎,趁现在赶紧跑吧,跑出辽东府就没有事了。”
说完邵元伟就要起身,一副吃定苏元的样子。
他并非是不想叫苏元抓了,可他今天带的人明显没有一个是苏元的对手。
若是要强行动手,说不定先死的还是他,现在也只能放其离开。
苏元并没有所动作,只是用指尖轻轻敲着红木桌:“刚刚邵百户问我的话是什么意思,我还没有回答呢。”
邵元伟回过头来:“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苏元的手中,掉下来一枚黑色的令牌:“巧了,我也是锦衣卫,我也是百户,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同僚。”
“所以你举刀相向,自然就应该做好被满门抄斩的准备。”
邵元伟看到落在桌上的令牌,眼神一凝,眉头也皱了起来:“你开什么玩笑!我们辽东卫所哪里有就你这号人。”
“尽可查看真伪。”
邵元伟立马走了,握住令牌,一道真炁吐入,邵元伟的眼睛瞬间瞪圆:“锦衣暗卫,苏元!你来这里干什么!”
苏元笑了笑:“我本以为邵百户已经知道我到了,可没想到竟然毫无察觉,看来锦衣卫的事务也全部甩手不管了吧。”
他在红石乡逗留了那么久,还上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可到现在,邵元伟都不知道辽东府来了一个锦衣暗卫,说明他早已经多时不关心卫所的事情了。
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可能就是多捞些、再多捞些银子,只要银子够,他就不担心职位保不住,只要职位保住了,他就有源源不断、白花花的银子紧张。
“你来这干什么?”邵元伟目光微眯,看着苏元:“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一个余杭城的小小百户,也敢来辽东府撒野?”
苏元看着他的表情:“前些日子,指挥使大人到余杭,和千户大人相谈甚久,最终吩咐几件事来,其中之一就是彻查辽东官场?”
“指挥使大人?”邵元伟感觉背脊一凉,好像有一条冰冷的蛇,从他的背后游过。
在锦衣卫内部能被称作指挥使的只有那一人——二品武夫陆炳,此时正坐镇在辽东府不远的高丽半岛。
仅仅是想到那个人,邵元伟的双腿都有些颤抖,重新坐回了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