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尴尬极了说:“爸,你别胡说,这位是我领导。”
“看来你的官比我闺女大呀,以后千万要多照顾照顾她。“陈文茵态度太好,给了张庆海一种错觉,觉得她普普通通,就和农村邻居似的,用一种很随意的态度跟别人说话。
彩凤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亲爹说话真是太丢人了。
陈文茵却像不在意地笑说:“我和彩凤很投缘,咱们都是自己人,照顾她是应该的。”.
张庆海觉得这时候该说几句场面话,可是又不知该说什么。
于是半弯着腰谦恭得对陈文茵赔着笑,小碎步跟着她走。
彩凤提起地上的蛇皮袋跟在两人身后,张庆海走到门岗旁边脚步忽然迟疑起来,农民怕穿制服的官,这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没想到下一秒就看到门岗对陈文茵行礼,他顿时不害怕了,原来你也要对跟我说话的人行礼,没什么好怕的,于是又神奇地挺直了腰杆。
来到办公室门口,看见里面雪亮的地板,他再次停下来步抬脚看了看两脚的泥,不好意思地在门口使劲跺了跺,才敢往里走。
陈文茵所过之处每个人都站起来问好,这些人都用看稀奇的眼神看着他。
张庆海感觉到压力,下意识往陈文茵身后躲,他的布鞋沾满了灰和泥,衣裳坐火车时被小偷用刀划破了好几个大口子,头发胡子一大把,在众人的凝视中,感觉自己实在不算体面。
哎,以前怎么不觉得呢?
陈文茵很忙,邀请他到办公室说:“子颖,我今天有事很忙,只能先跟你爸爸认识认识,你早点下班带你爸四处看看,请他吃点好的,我请客。”
彩凤没拒绝说:“谢谢领导。”
陈文茵爱怜地看了看她又对张庆海说:“庆海同志,今天让子颖先招待你,回头我再专程请你吃饭。”
“你太客气了,我随便吃口面条就行了。”
彩凤跟陈文茵请假,带着父亲走出单位,张庆海回头看着气派的小楼说:“这趟来的值,大盖帽都给我敬礼。”
彩凤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父亲沟通,她这时候忽然明白张汉东打电话来说那些话的意思。
“爸,咱们回家吧。”
“回家?”张庆海立刻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说:“以后你挣的钱不要寄给家里,你兄弟是花钱如流水的狗东西,一分钱都不给我。”
“那该寄给谁?”
“我才是一家之主,你挣的钱都应该寄给我。”
“呵呵。”彩凤报以冷笑,这才是亲爹熟悉的配方,见面三句话不离钱。
张庆海振振有词说:“大黑媳妇要跟家里分家,家里要盖屋子,我是你们的亲爹,我不操心谁操心,你说钱该不该寄给我?”
“该。”
“那说定了,你以后寄钱都寄给我。”
“嗯。”
张庆海很满意闺女的态度,这才消停了跟彩凤一起回到家里,走进院子就被里面的豪华给镇住了不敢往里走说:“你带我来这干什么,快走吧,人家再说咱们是小偷就糟了。”
“这里是咱家的房子,是汉东把蛋糕店赚的钱给我买的。”
“哦,原来你奶说咱家在京城有房子是真的。”张庆海听说这是自己家,就变得随便多了,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觉得哪里都好说:“真齐整,这院子能住几大家子人了。”
彩凤装没听见给他倒了杯水说:“爸,喝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