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割这一刀却有些困难了。
实在……实在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你们也不必为难,若是家中没有兄弟,也未曾有子嗣的,不愿意挨上这一刀,我也不怪你们。”
“好了,时间不等人,嵩山派在此关头,也没有太多时间给你们考虑了。”
“愿意练的站在左边,不愿意练的站在右边,半柱香的时间,希望你们能够选好自己的地方。”
“愿意练的就跟着我一起练功,不愿意练的还得让你们在嵩山派多待一段时间,不能走漏了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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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们练功也需要你们进行一番照应。辟邪剑谱虽然练的快,但还是需要时间,要你们照顾衣食,可以节省我们许多精力。”
左冷禅说完就直接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子,白板煞星,十一个太保出去了,任由这些弟子进行选择。
他的两个弟子忠心耿耿,都愿意练。
白板煞星都已经步入老年了,那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了,自然也愿意练。
十一个太保虽然有些犹豫,但是到了这种关头他们自然需要比那些普通的弟子表现出更多的担当。
而且他们这些人也都不年轻了。
能成为嵩山派的中流砥柱,一个个也都是四五六十的人了。
该尝试的东西已经尝试过了,该用的东西已经用过了。
相比于刚才那些愿意为嵩山派效死的弟子,其中还有一些童男子,他们这十一个人随着年纪的增长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体验过的滋味儿都已经体验过了,这东西似乎也用的越来越少了。
唯一说迈不去的门槛儿也就是那面子了。
但正如左冷禅所说的,脸面哪有实力重要。
而且只要他们不外传,也不会有人知道辟邪剑谱的秘密。
谁又能猜到他们个个都是自宫了的呢?
左冷禅他们在外面等了一刻钟,任凭那些弟子做出选择。
当他们重新走进去的时候,屋中的100来人已经分成了两波。
令左冷禅感到惊喜的是愿意修行辟邪剑谱的人有足足六十多。
但是无论是愿意修炼还是不愿意修炼,这些人似乎都感觉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低着头有些垂头丧气。
但这个时候却不是考虑他们情绪的时候了。
愿意修炼就好。
“所需要的一应药材我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事不宜迟,立刻到后山分好的房屋之中,五个人分成一组,等着我亲自操刀。”
“啊?掌门亲自操刀?不是说要自宫吗?”
众人有些诧异。
左冷禅这个时候也并不隐瞒。
“自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割多了,割少了都不好,也很容易失血过多,伤的生命。”
“自从得到了辟邪剑谱,我便已经将个人的事情抛之脑后,就为了这件事开始准备了。”
“这段时间以来,我拿着猪牛羊练手,已经练了上百次,自以为有了把握,又先在自己身上开了一刀,我现在已经有了充足的经验,由我来为你们动手,可以最大程度减轻你们的痛苦,降低风险。”
众人又是一阵惊诧,没想到左冷禅居然早就已经对自己动手了。
这就是他们嵩山派的掌门嘛。
早已经将个人利益抛之脑后,不惜残缺,一心一意为了嵩山派着想。
众人便不再迟疑。
立刻按照指挥,各自五人一组进了后山准备好的空房,房屋里已经放好了一定的器具。
还有一些干净的盆子,毛巾,绷带等等。
“你们也不要闲着,去烧足够的热水熬上汤药,等着你们的师兄弟出关。”
众多弟子听令便连忙下去准备了。
看样子左冷禅确实是提前做好了打算,并且暗中推演了好几遍,一切都显得那样的井井有条。
十几名太保和左冷禅的弟子也被打散在普通弟子之中。
和几名弟子同处于一个房间以此来做个榜样,安定军心。
左冷禅提着一把小刀,史登达跟在他的身边,提着一个药箱。
走进房间,()
先冲着太保开刀。
太保已经褪去了衣衫,身旁的弟子立刻用热水为太保擦拭。
细细的擦拭一遍,给他清理干净。
左冷禅便随手点了两个穴道截断血脉。
屋里的几个人看着左冷禅手中那闪耀寒芒的小刀都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虽然已经知道要将要发生什么,还是忍不住一个个心里一紧,不自禁的夹紧了双腿。
左冷禅手中寒芒一闪,手起刀落。
史登达和师父配合默契,一把金疮药直接敷了上去。
一个人就这样处理好了。
那太保虽然痛苦,但还是装作故作轻松的样子,他需要做个榜样,给剩下的弟子们信心。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再可以犹豫的了,众多弟子被按照流程一个个被左冷禅手起刀落。
左冷禅下一刀,史登达敷上一包药粉。
左冷禅也不愧是江湖上的一代宗师,下刀又快又准。
只经过几个人试手便已经越来越熟练。
工作到一半的时候,恐怕那皇宫大内最熟练的专家都未必有左冷禅的刀法好。
这一天嵩山派可真是热闹。
恐怕就算是那皇宫大内的专门的工作场所都未必有嵩山派今天的工作量大。
大通铺里多了许多不能动弹的人。
留在嵩山派的弟子则精心的照料他们为了门派而牺牲的师兄弟师叔伯。
躺在床上的嵩山派弟子,每个人身上少了一些肉,那隐隐的痛苦似乎又暗示着嵩山派多了几分未来。
夜深人静,有的人感受着下面的空空荡荡,心中也有许多空虚。
一些年轻的,眼角默默垂泪。
冲动之后才知道后悔,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这样子真的能拯救嵩山派吗?
没人知道答案。
但是流泪之后,他们会自己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样子一定有用。
人啊,总是要给自己一些安慰,一些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