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语塞之时。
就听见几声艰难的呼吸声。
王元霸睁开了眼睛,嘴角和胡须上还沾着干涸的鲜血。
胸膛剧烈起伏着,艰难的呼吸。
喉咙里嗬嗬出声。
嘴唇勉强蠕动了几下,却没人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等了半天终于强撑一口气。
才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喊着。
“嗬……找……嗬嗬……找人……”
“爹,你说什么?什么找人?是要找人说和吗?”
王仲强趴在老爹的头前,细细的聆听。
“快……找人……找人……”
林震南蹲下身来,握住王元霸的手。
“岳父大人让找人,一定是要广邀江湖同道和青城派拼的你死我活了吧。”
又头看着王伯奋:“兄长,咱们可不能毁了金刀无敌的名头啊!”
听了这话两兄弟还没什么反应,王元霸却激动了起来。
重伤的身子在地上抽搐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非常的古怪。
浑浊的双眼与林震南对视了一眼。
正如他提刀出去扭头看向林震南的那一眼一样。
刚才的意气风发却全都不见了。
他心里有鬼,便觉得林震南是在讽刺自己。
维持了一辈子的体面,金刀无敌的遮羞布,临老给他撕下来了。
但说到底还是命重要。
“说……和……!”
生怕别人听错了一样,大声高喊了一句。
王元霸只感觉满面臊红,气血上涌。
赶紧将眼睛闭上,不敢再看林震南的反应。
情绪一个激动便直接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晕还是假晕?
但看着他这样的表现,林震南还是感到爽快了很多。
既然决定了请人说和,王家两兄弟便挑起了担子,下起了命令。
这边命令几个忽然去郑州请六和门夏老拳师。
那边又派人到八卦门中请德高望重的人前来说和。
又派了几个家里的亲戚,赶往嵩山。
去请嵩山派掌门左冷禅和少林寺的高僧前来做个中间人。
备了书信礼物,牵了马匹,众人便分头行动。
事情闹到这种程度,林震南心头又出了气,倒也不是真的要看着王家家破人亡,也帮着出力写信邀请江湖同道。
本以为这件事就要以王家丢了面子为结局。
且还未曾过几个呼吸,便听见外面又有人哭喊了。
“少爷,少爷!不好了,咱们的人根本出不去呀!”
众人大吃一惊。
这才想起来那被王元霸涂去的几个血字。
字迹虽然涂掉了,但规矩还在那里立着。
出府十步就是一个死字!
他们想找人求救,都找不到了。
惊慌之中,林震南和王夫人站了出来。
“不要慌,派人从后门走,同时出发,看他们有多少人手。”
这些亲戚和家仆虽然胆怯,但在主家的逼迫之下也只能纵马外走。
所谓分头行动就是要送掉一部分的人命掩护另一部分跑出去。
要是换了别的时候,王夫人早已经提着刀出去和敌人干了。
她年幼的时候就性如烈火,喜欢拿刀伤人,别人敬畏金刀王家的实力都让她三分。
这也愈发养成了她刚烈的性格。
但是现在真()
正的金刀无敌都已经***趴下了,何况她一个金刀无敌的女儿呢。
认清了现实,自然也很难在刚烈起来了。
众人准备好了马匹,在林震南一声令下,同时从大门和后门窜了出去。
马儿撒开四蹄,两三下便已经超过了人类十步的距离。
刚刚跨过那条模糊的血线,瞬间铺天盖地的暗器打了下来。
马儿痛苦的嘶鸣,四肢断绝倒在地上,眼看活不成了。
马背上的送信人也猛然间摔在了地上。
摔了个结结实实骨断筋折,但却一声不吭,显然在马背上的时候就已经被暗器打死了。
恐惧笼罩了整个王宅。
他们所有人都已经成了笼中之鸟,逃无可逃,任人宰割。
“怎么办?怎么办?”
“求援都求不到了,咱们出不去了!”
“都怪你,都怪你!灾星,你就是个灾星!”
恐惧的王家人涌了上来,揪着林震南不撒手。
他们把恐惧转化为怒火,宣泄到林震南的身上。
“交出辟邪剑谱,咱们就能活!交出来,快交出来!”
“快把辟邪剑谱交出来!”
林震南铁青着一张脸,怒吼一声,使用翻天掌三两下把揪着自己的人打翻在地。
王家两兄弟若是合力,自然也能敌得过林震南。
但如今他们都已经心神失守,不如林震南冷静。
“都给我闭嘴!看看你们现在像是什么样子?”
他们这些人心头彻底没有了贪欲。
对辟邪剑谱也暂时没了觊觎之心。
就连让林震南把辟邪剑谱交出来,他们从中间偷看的想法都没有了。
只想着把东西交出去,换一个活命的机会。
……
“师傅,放心吧,看这王家的人也都是怂包,这剑谱一定是咱们的。”
青城派的弟子们暗中监视着王府。
于人豪站在余沧海的旁边,得意洋洋。
他们青城派把这所谓的金刀王家围的水泄不通,把这什么金刀的脸面踩在脚底下碾得粉碎,大涨威风。
对于他们每一个青城弟子来说都十分的提气。
他们这些人也是嚣张惯了。
平时在蜀中,能与他们作对的门派也不多。
面对得意洋洋的众多弟子们,余沧海却说不上有多高兴。
他手下的青城四秀论起来武功能力论起来卑鄙无耻,他是非常满意的。
但他们的眼光,眼界还有智谋水平暂时还不能入了余沧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