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话说完,底下的镖头们都叫好起来。
而这位林总镖头也并不是只会画大饼的人物。
说笑之间一挥手,后面便有小厮捧着一个沉重的托盘走了过来。
托盘上盖着红布。
但任谁也知道那里面放的必定是金银。
众多镖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托盘,心里热切,但又都爱面子,不好意思发问这钱是给谁的?给多少?
林震南亲手将那红布揭开,八锭黄澄澄沉甸甸的金()
子就放在托盘上。
“诸位兄弟不要客气,一人一锭,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林震南又亲手将金子一人分了一枚。
众多汉子将金子接在手中,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一个个恭维的话说个不停。
一会儿夸总镖头,一会儿夸少镖头。
确实一个个都是老江湖,说话好听,纵然是林总镖头这样久立四方的,明明知道他们是看在钱的份上夸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心中高兴。
尤其是当他们夸到少镖头的时候,林震南总是在嘴上谦虚,说着林平之还不成气。
但脸上的笑容却已经显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正当欢声笑语不停之时,外面突然传来马蹄阵阵。
只听见马儿嘶鸣一声,一名汉子在门口下马。
风尘仆仆,急匆匆又怒冲冲的冲了进来。
“真是气死我了!”
这个汉子还没进门就开始破口大骂。
屋中的众人脸上都闪过不快。
还不等骂骂咧咧起来,都反应过来,来的是熟人。
众人站起身来向外走了几步。
崔镖头怒气冲冲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崔兄弟,你不是去四川送礼了吗?怎么这么生气?路上遇到了毛贼?”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
那崔镖头来到了林总镖头跟前,叹了口气。
“唉……总镖头,这事情俺老崔没办好。”
“这是怎么回事?”
林震南没搞清楚状况。
他派出去的人都是老成持重的,没有愣头青。
有什么事儿处理不好?
崔镖头便抱怨了起来。
“总镖头,那青城派实在过于无理了一些!”
“我们千里迢迢把礼物送上,到了峨眉派,虽不肯收咱们的礼物,倒还客客气气,留我们吃了顿饭。”
“可我们到了那青城派,还没到半山腰就被赶了下来,带去的礼物金银被他们抛下了山崖,瓷器被他们砸的粉碎,绫罗绸缎全部被他们一把火给烧的干净。”
“咱们弟兄气不过,与他们理论却又被他们痛打一顿臭骂一通,把咱们赶下了山来!”
“这……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这一下可真是惹的众人义愤填膺。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做到这样的程度,千里迢迢好礼送上,已经够给面子了。
他们就算不收也不该这样羞辱人啊。
“可是咱们弟兄有什么犯了川人忌讳的地方?”
那崔镖头嗨了一声。
“唉,总镖头。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咱们弟兄去之前早已经打听了当地的习俗,更不用说到那峨眉都没有什么问题,怎么偏偏就青城派要找事情。”
这可让林震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咱们什么时候和青城派结了仇啊?”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
看着众兄弟义愤填膺的样子,林震南也只能尽力安抚。
赶忙又取出来一些金银。
“这一趟让咱们兄弟受委屈了,兄弟,先下去歇歇,我找人打听打听,看看是怎么个情况。”
林震南又安排了几句关于最近这些生意的事情。
虽然一切都还是那么的欣欣向荣。
但经历了这个插曲还是没人能高兴的起来。
雄伟的林家府邸明媚的上空似乎也笼罩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霾。
……
青城山上也是()
一群人都不开心。
“师傅,长青子师爷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罗人杰怀着心中闷气大胆的问着师傅。
余沧海脸色难看,没有回应。
青城四秀一见余沧海这副模样自然什么都懂了。
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敢多说话,只不过都感到很丢人。
余人彦说道。
“难怪那一天爹你那么生气,那褔威镖局的人打了一通,东西也都给他们砸了,赶下了山去。”
很多弟子们也明白了其中的恩怨。
自然也都一个个觉得该砸。
谁让这林家的人害得他们青城派这么丢脸。
不过虽然现在理解了,当时不理解,但当时砸的也很开心。
就算没什么理由欺负人,青城派的人也是绝对没有心理负担的。
“你们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又在山底下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那罗人杰气的嘴皮子直哆嗦。
“师傅,你是不知道,那林家的狗崽子在咱们山底下把这事情宣扬的到处都是。”
“前天我到成都城逛了一圈儿,正好遇到了几个峨眉派的人,那群混蛋也不是好人,拿着事情来嘲笑我。”
“我当时只以为他们是故意污蔑,故意的前来找茬,和他们大吵一架,吵到了最后还动了手!”
“动手?你们动手了?打赢了吗?”
面对余沧海的询问,罗人杰低着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不用说也知道结果如何了。
“他们……他们人多势众……”
余沧海并没有责怪自己的徒弟。
“峨眉派家大业大却不是咱们能比的,打输了也不怪你,难得你在外面有勇气维护咱们师门的名声。”
“师父这口气难道咱们就这样咽下了?”
余沧海小眼睛里闪烁着凶光。
“那你想怎么样?实力不如人,不就是得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这种话说出口也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余沧海自认为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本派的鹤立九霄神功这段时间取得了突破,功力大进。
还没来得及在江湖上摆一摆武学宗师的谱,一桩又一桩的打脸的事情就都劈头盖脸的打来了。
这自然也让余沧海感到闷气。
可峨眉派的底蕴确实不是他们能比的。
“爹,峨眉派的人咱动不了,那林家的人咱还动不了吗?让他们这样打咱们的脸,咱们整个门派都没脸面在江湖上混了!”
余沧海的徒弟们也七嘴八舌的说着。
“是啊,师傅。那福威镖局来送礼,看来也不过是故意的迷惑咱们,想让咱们看在那些礼品的份儿上咽下这口气,幸亏师傅慧眼识破迷雾,没有中了他们这份计。”
“没错,师傅。当年的陈年旧事,咱们本家弟子都不清楚,江湖上怎么那么多人就突然讨论起来了,这必然是那福威镖局为了扩张他们的势力踩着咱们宣扬他们的名头,这口气咱们可不能就这样咽下去啊!”
他们越说,余沧海的脸色越难看。
终于在一片嘈杂之中,余沧海一锤定音。
“都闭嘴,不要再说了!”
略沉默了几个呼吸。
一伸手便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
“你们四个先把这门剑法学会了,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带着你们师兄弟把这门剑法全都练会!”
青城四秀凑在一起看着那本小册子。
封皮上四个大字。
()
“辟邪剑谱”
“辟邪剑谱!师傅,这是林家的辟邪剑谱!”
四个人大吃一惊。
余沧海只是沉默着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的师傅都已经死了几十年了,依照着他们祖传的小心眼儿,又怎么可能不早做准备?
只不过余沧海自己钻研这本剑法,钻研了好些年,也没有钻研出来其中的奥秘。
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比他们青城派的松风剑法差的远了。
自己钻研不出来其中的奥秘,也没听说近几十年林震南有什么威震江湖的表现。
那么林家的传人到底还能将这门剑法用出多少威力呢?
是不是他们暗中藏着真正的剑谱没有泄露出来呢?
余沧海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了。
现在江湖上发生的这些事更刺激着他早做打算。
华山派师徒三人在江湖上,最近传出来那么大的名声,余沧海又怎么能不羡慕呢?
余沧海自认为自己的功夫也是不差的。
“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把这门功夫练会,一个月之后跟我下山一趟!”
众多青城派弟子听的两眼放光。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福威镖局那么大的名声,那么大的家业,上次来送礼,出手那样阔绰,还是非常的吸引人的。
更不用说他们青城派现在又因为福威镖局被江湖上那么多人嘲笑。
余沧海恶狠狠的看着青城山上秀丽的风景,仿佛已经看到了千里之外的福州。
“打不过峨眉派,还打不过你福威镖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