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赵家庭院中,一处凉亭内,李青玄坐在石桌前,饮酒遥望月色。
身侧佳人相伴,初相识时,紫衣作男子打扮,一路同行,都没换过衣裳。
今日穿上女子花袍,描眉画眼,一举一动皆极动人心。
娇小的身躯,双眼含情,将江南女子的柔情似水,展现的淋漓尽致。
“明日就要走了吗,不再多住几天?”
月光下,女子开口,眼中多了丝怅然不舍。
在江南女子春闺中,有句话广为流传,人年少时不能见太过惊艳之人,若是不能圆满,只怕抱憾终身。
念念不忘,难有回响!
“你知道吗,我几个月前来江南时,听闻此地有两绝。”
“一是美酒醉春风,我已经喝过了。”
“二是人比花娇,今夜,也看过了。”
“这趟下江南,我已无遗憾。”李青玄答非所问,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笑容,低头看向手里的酒杯,月光倒影中,少年的双眼如夜下幽泉,不起任何涟漪。
一路走来,即便他未经男女之事,可也能觉察到,紫衣对自己心动。
可他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做,剑得练,以后还得上鸣剑山庄,战陆无涯,替老头正名。
想赢剑道圣人,遥遥无期,需要多久呢?
二十年,五十年,还是此生无望,到底如何,李青玄也不知道。
他注定出不了江湖,又何苦让一位女子,痴心苦等,等一个注定等不到的人。
既然没有结果,那就从不开始,以免因情伤人伤己。
“还是要去找天下第一铸剑师吗?”紫衣低声询问,眼中的愁绪更浓。
“对啊,哪有高明剑客没有把像样的佩剑,那岂不是辱没了我这风流个傥的少年剑客。”李青玄自我调侃,以此活络气氛。
紫衣笑了,笑着打趣,“你脸皮真厚!”
“吱吱!”夏夜蝉鸣,声声入耳,驱散着分别的离愁。
紫衣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形似利剑,在月光下华彩流转,一看便知不是俗物。
她递到李青玄面前,柔声道:“父亲年少时闯荡江湖,曾经救过一位铸剑师,名叫张鸦九,对方留此玉佩,承诺以后若有机会,帮忙铸剑。”
“张鸦九很有名吗,是天下第一铸剑师?”李青玄询问,他常年待在青莲山上,对于江湖事知之甚少。
“是不是天下第一我不知,但听父亲说,剑圣陆无涯的佩剑出自他手。”
“就是那把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名剑,龙鸣。”
李青玄目光闪烁,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渴求。
能铸造出名剑龙鸣的大师,绝对称得上天下第一!
接过玉佩,他看向少女,低声道:“如此贵重的东西,你如何拿到的?”
“也不算贵重,我求求父亲就有了。”紫衣微笑着摆手,虽然父亲对男女之情薄淡,却极重恩情。
李青玄的救命之恩,值得这枚玉佩。
……
一夜过去,赵家府门外,李青玄换上了件干净的白衣,牵着白马。
“李青玄,你说…我们还会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