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阳气正炽。
徐徐微风之下,数万蒙古铁骑逆着头顶的烈阳,好似不知疲倦的朝着记忆中的"故地"而行,气氛很是轻松。
自从大汗下令迁徙以来,沿途部落的蒙古部落皆是闻讯赶来觐见,献上了不少牲畜,请求庇护。
或许在最为富饶的漠南草原,因为众所周知的缘故,大汗林丹巴图尔的威望不复当年,但在偏远的漠西草原和漠北草原,林丹巴图尔仍是所有蒙古部落公认的"蒙古大汗"。
尽管这些拥兵自重的蒙古部落对于"蒙古大汗"的态度一向是听调不听宣,但这丝毫不影响察哈尔部无与伦比的地位。
现如今,他们已是踏上归程,至多再有两三日的功夫便可返回心心念念的旧地,重新嗅到芬芳的清香味。
靠着在奴儿干都司的侵略和休养,他们察哈尔部已是逐渐恢复了元气,并从昔日在归化城外败逃的阴影中走出。
如今的察哈尔部,纵使不考虑后方行动迟缓的妇孺老幼,光是能够控弦的青壮,便足有近十万人,并且还有大量牲畜和辎重。
任凭岁月变迁,他们察哈尔部仍然是草原上当之无愧的最强部落。
呜呜呜!
就在数万铁骑想入非非的时候,便听得悠长的号角声于耳畔旁响起,使得众人下意识的勒紧缰绳,并举目朝着远处望去。
军阵前方,身着甲胄的蒙古大汗林丹巴图尔纵马而出,表情凝重的打量着数里外若隐若现的一道峡谷。
"大汗,发生何事?!"几个呼吸过后,呼吸略有些急促的武将们也是拍马赶到,一脸不解的朝着眼前的林丹巴图尔问道。
这好端端的,大汗怎么突然命人吹响号角,并且下令大军止步。
听闻耳畔旁响起的呼喝声,表情凝重的林丹巴图尔并未做声,只是将手中马鞭高举,遥指远方。
见状,心中不解的众人赶忙顺着林丹巴图尔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得在数里之外,一座深不见底的峡谷傲然雄
跨于大军的必经之路上。
尽管头顶烈阳高悬,但在场众人却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额头上隐隐渗出了些许冷汗。
尽管相隔甚远,但众人还是能够大概瞧清远处峡谷的样貌,其纵横交错的沟壑就好似一张血盆大口,冷冷的窥伺着众人。
"大汗,这峡谷乃是我等的必经之路..."沉默半晌,终是有武将擦去了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的低喃道。
眼前这峡谷,对于他们世代生活于此的蒙古人自不陌生,甚至还有不少人曾亲临此地。
只不过此前他们都是从草原的另一个方向进入峡谷,以获胜者的姿态傲然通过峡谷,全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