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三,阴。
春雨贵如油,尤其是对于近年来雨水愈发稀少的京师而言。似今日这般淅淅沥沥的细雨十分难得。
许多稚子幼童皆是不顾家中长辈的厉呵,跑到了街上肆意玩耍。
不过这阴雨天气,终究是不适合出门,故而街上往来的百姓比往日稀少许多,城中的茶楼酒肆生意也是较之往日冷清不少。
人人都愿意待在更为舒适的家中,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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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二刻(上午十点),交泰殿内一片漆黑,门窗紧闭,只有殿外的风雨声不时传来,倒是显得颇为静谧。
"来人,掌灯。"
一道有些慵懒的声音突然在此间大殿响起,打破了此间的宁静。
片刻之后,殿内猛然亮起了昏暗的宫灯。
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出,殿内深处的龙塌上似有一名身着明黄色睡衣的男子正坐在床沿上。
"陛下,您醒了?"
许是察觉到了枕边人的动静,床榻之上的一名容貌艳丽的佳人也从睡梦中醒来,并慵懒的朝着自己的丈夫说道。
"嗯,你们二人再多睡会吧,昨晚累坏了吧。"
似乎是想起了昨晚的疯狂,朱由校自嘴角闪过一抹笑容,眼神暧昧的冲着刚刚醒来的纯妃眨了眨眼睛。
"只要陛下开心就好。"
闻听此话,纯妃白皙的面容上顿时升起了一抹羞红,不过她还是强压住心中的羞愧,故作镇定的冲着朱由校说道。
"呵,朕当然开心了。"
"行了,你们再睡会吧。朕晚上再来看你们.."
言罢,朱由校大手一挥,在一直双眼紧闭,闷声装睡的良妃身上作祟了一把,使得良妃惊呼一声,一张俏脸上同样闪过些许羞红。
又是大笑一声,朱由校毫不留恋的起身,任由身后的小太监们伺候其更衣。
司礼监秉笔也在不知不觉间踏进了此间宫殿,恭谨的立于一旁,不发一言。
朱由校见状,瞳孔一缩,没有多说什么。
...
"大伴,出什么事了?"
待到朱由校回到自己的乾清宫暖阁之后,方才不紧不慢的肃声问道。
数年的相处下来,他与王安早已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若无要紧的事情,这位司礼监秉笔定然不会在寝宫外面候着自己。
而一旦有要事发生,也只有这位司礼监秉笔有资格叫醒自己。
刚刚的情况,分明是司礼监秉笔准备进殿禀事,却恰好赶上自己苏醒,故而便省去了唤起的步骤。
"皇上,辽东经略熊大人的奏本。"
"走的是六百里加急。"
王安面色恭敬的将手中的奏本递给了案牍之后的朱由校,之后似乎是怕朱由校意识不到事情的紧急性,故而强调了一句六百里加急。藲夿尛裞網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朱由校的面色便是一凛。
眼中浮现起丝丝惊疑,难道辽东又出事了?老酋努尔哈赤不甘受辱,倾巢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