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由检,见过皇兄。"
一身亲王袍服的信王朱由检一丝不苟的冲着端坐在案牍之后,面容与其有几分相似的皇兄见礼。
"大伴,给信王赐座。"
朱由校目光复杂的凝视了下首的少年郎片刻之后,扭头冲着肃立在一旁的司礼监秉笔吩咐道。
他万万没想到,朱由检居然会主动前来见他。
自他即位之后,他与朱由检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尤其是他下令让朱由检出宫开府建衙之后,兄弟二人更是再也没有见过面。
像眼前这般一对一的奏对,可是从未有之。
"吾弟,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又是沉默了片刻,朱由校缓缓开口,同时不断分析着信王的来意。
根据那名叫做王承恩的“细作”所奏,这些天来朱由检倒是颇为老实,没听说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好端端的突然来见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臣弟请出京就藩。"
此话一出,暖阁内气氛为之一肃。
以司礼监秉笔为首的内侍宫娥均是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颅,努力的充当着隐形人。
即便是朱由校也是颇为意外,一脸不可思的望着下首的信王朱由检,万万没想到其今日的来意居然是请求就藩。
"吾弟此言何意?.."
朱由校面色一肃,眼神也不由自主的凛冽了几分,心中倒是升起了几分警惕心。
却不知道这个少年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皇兄,如今国事艰辛,边镇不稳。臣弟自请出京,坐镇边关,为皇兄分忧,为我大明解忧。"
朱由检似是看不到朱由校有些难看的脸色一般,自顾自的说着。
暖阁中的气氛更加凝重,在场的宫娥内侍均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自成祖朱棣靖难成功,迁都北京以来,中枢对于宗室亲王的看管便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除了给予他们最尊贵的身份以外,几乎没收了他们全部的行政权力,并且对他们的出行也做了严格的限制。
无诏绝不可踏出封地半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宗室藩王就像一个被宣判了永久监禁的囚犯一样,虽说衣食无忧,但终其一生,也无法迈出封地半步。
这也是朱由校即位之初,能够迅速获得洛阳福王府以及开封周王府支持的原因所在。
自由二字,对于明朝藩王来说乃是莫大的奢求。
而眼前朱由检居然自请出京,坐镇边镇,这是取死之道啊..
要知道,自成祖之后,几乎从未有藩王染指过兵权,遑论坐镇边关。
"信王这是要将天捅破呐.."
此时此刻,除了朱由校以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在心中冒出了此等念头。
"吾弟,可知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