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自古以来便是我大明的属国,莫氏又是我朝敕封的安南都统使,对我大明毕恭毕敬,眼下莫氏有难,我大明倒是不好坐视不理。
朱由校微微一笑,算是给今日的议政率先开了个头,也直接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态度。
闻听此话,孙承宗几乎是不加任何犹豫的便点头附和。
陛下所言正是,黎氏虽然执掌安南多年,但对我大明素来不敬,常常扣边犯境,百姓们苦不堪言。相反莫氏虽偏安一隅,但却是我朝正式敕封的都统使,无论他们莫氏宗室如何内斗,但一直将我大明奉为宗主。
毫无疑问,兵部尚书孙承宗便是典型的主战派。
昔年成祖皇帝也不是没有平定安南,但是几乎数年便有一次叛乱,令得我朝将士苦不堪言,最后不得不撤销布政司,撤出安南。
空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可我大明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得到。
但是我大明却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阵亡了数万将士以及损失了数百万两白银。
有主战派,就有保守派。
未等户部尚书毕自严出声,敛都御史便怒气冲冲的冲着孙承宗回道,毫不示弱。
全然不顾孙承宗有些铁青的脸色。
随着左光斗的发言,乾清宫暖阁内的气氛顿时焦灼了起来。
尤其是户部尚书毕自严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却颇为幽怨的盯着坐在上首的朱由校,将他看的心里直发毛。
只能拿起手中的茶盏不断饮茶,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前不久他刚义正辞严的答应了毕自严的请求,向其保证短时间内不会再起战事,给予毕自严足够的时间,令大明休养生息。
陛下,西南边陲土司本就心怀不轨,居心叵测。若是我朝此时兴兵安南,且先不论会耗费多少粮草兵马,倘若一旦战事不利,这些心怀鬼胎的土司们定然会借此生事,到了那时西南必乱。
似乎是觉得左光斗有些不够分量,吏部天官周嘉谟索性亲自上阵,一扫往日的垂垂老矣,颇有些廉颇虽老,但尚能领兵的气势。
眼下内阁首辅何宗彦告病在家,东阁大学士朱国祚同样也因病在家休养,整个朝堂之上便以吏部天官周嘉谟的身份最为尊贵。
吏部尚书,掌官员升迁,位高权重,故尊称天官。
周嘉谟早在隆庆年间,便已然出仕为官,距今算是四朝老臣。尤其是其在党政最为激烈的万历年间,依然恪守己身,不予任何党派同流合污,迎得朝野上的一致尊敬。
再加上周嘉谟年轻时曾任督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云南,深谙云南境内土司们的心思。
而且周嘉谟的履历还远不止这么简单,除了巡抚云南以外,他更是曾提督两广军务,并兼任广东巡抚,积极加强边防,防止安南侵犯。
对于安南的情况也颇为了解。
随着周嘉谟的进言,乾清宫暖阁内有些嘈杂的环境便逐渐安静了下来。
即便是孙承宗脸上仍有不甘之色,但也不敢直面周嘉谟。
毕竟,在周嘉谟面前,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天子朱由校之外,全是弟弟。
陛下,天官所言甚是。
眼下辽东尚未平复,岂能乱起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