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朱由检面沉似水。
他那兄长本就迷恋女()
色,有此行为,他并不意外。
只是每当朱由校的后宫充实一分,诞下龙嗣的可能便大上一些。
若是朱由校子嗣兴旺,朱由检纵是心中不甘,也只能向命运低头,收起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当一个贤王也就罢了。
可偏偏朱由校成婚三年有余,后宫诸妃的肚皮都没有动静。再加上昔日钱龙锡等人曾在其耳边蛊惑,此时朱由检的心中早已萌生出一股不该有的邪念。
父死子继,兄终弟及。
只要天子一日无嗣,自己便是大明朝的第一继承人。便是自己的兄长知晓自己曾与朝堂之上的些许官员有所交往,也不能拿自己什么样。
再联想到近些年,自己兄长的所作所为。
整治宗室,任用武人,沉迷女色,独断专行,哪里有一点大明皇帝的样子。
不过也正是因为自己兄长,欺辱宗室,与民争利,方才令自己成为众望所归。
想到此处,对于自己兄长这些近乎于离经叛道的种种行为,朱由检突然有些乐见其成。
只要自己的兄长一日无嗣,他就永远保留着上位的希望。
他虽然年少,但是身为皇室子嗣,本就要比同龄孩子成熟的多,而他又是早慧早熟的性子,自然知晓外朝的那些大臣们,地方上的宗室们愿意接纳自己或许有着这样那样的目的,但是他毫不在乎。
只是可恨自己的兄长将紫禁城京营的铁桶一片,自己实在是有些插不进手...
若是宫中能够帮帮自己,那就好了。
伴随着一丝兴奋,朱由检立于堂中,面色有些潮红,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渗人。
殿下,若是无事,奴婢先行告退了。
王承恩早已习惯了朱由检这般神游物外的样子,因此只是轻轻的交代了一句,便蹑手蹑脚的退了出来。
听闻紫禁城中的天子思维颇为天马行空,常常会毫无征兆的提起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这两兄弟,倒是反差极大,一个好静,一个好动。
站在院落当中,王承恩面带忧色的看了一眼有些巍峨的正堂。
早在去年,自己便将信王的所作所为以及心中所想报予自己的恩人曹化淳知晓,但是不知为何,天子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不知是天子不忍对兄弟动手,还是抱着一种默许和纵容的态度?竟然对信王不闻不问。
王承恩有些不敢深想下去,连忙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出去。
轰。
忽然空中一声雷响,将王承恩吓了一跳。
抬眼望去,刚刚还太阳高照的天,此刻却是乌云密布。好似随时会有大雨倾盆而下。
呵,又要变天喽。
王承恩嗤笑一声,离开了此处。
天色,好似又阴沉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