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一,天晴,易出行。
陛下,云南那边有消息了。
正当朱由校陪着哲哲在南海子漫步的时候,王安突然快走几步来到了朱由校身前,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
闻听此言,一旁的哲哲冲着朱由校洒脱一笑,随后便非常有眼力见的离开了朱由校身旁。
在几名随从的簇拥下,径直朝着前方的湖泊而去。
望着逐渐远去的哲哲,朱由校也是为之暗暗点头。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即便是朱由校也不能免俗。虽然直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明确的给哲哲一个位份,但是近些天来却是几乎夜夜都宿在哲哲那里。
就连自己的皇后张嫣那里去的都比较少了。
如何了?
朱由校轻咳一声,转而问起正事。
瞧王安的神色,他就知道定然是黔国公府那边有结果了。
爷,云南巡抚闵洪学上奏,黔国公世孙沐启元自知罪孽深重,已于半月前在府中自缢。云南巡抚闵洪学以及云南巡按御史朱泰祯已验明正身。
王安压低了声音,冲着朱由校恭敬回道。
闻听此言,朱由校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看不出是喜是怒。
前些日子,他深思熟虑之下,还是应准了黔国公沐昌祚所请,下令将黔国公府世孙沐启元赐死。
本来依着他所想,将那沐启元传至京城,废为庶人而后终身圈禁也就是了。
毕竟相比较而言,沐启元在定远所犯下的罪行虽然恶劣,但以他的身份而言,还算不上致死的大罪。
似黔国公这等与国同休的世家大族,只要没有犯下谋逆大罪,一般都会性命无忧。
但是正当朱由校有些左右为难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封来自沐启元之母,宋夫人的信件。
也正是这封信件,才让朱由校下定决心,趁着沐启元还没有酿成大祸的时候,将其彻底解决。
沐启元可以胸无大志,碌碌无为,甚至可以纵情声色。这是他一生下来,便拥有的底气。这是他的先祖们出生入死,为其挣来的资本。
他可以一辈子躺在功劳簿上。
但是朝廷的黔国公绝对不允许与当地土司勾结,私相授受。这是朱由校绝对不能容忍的底线。
更别提随着沐启元纵容奴仆当街杀人以及强抢民女的事情暴露之后,他在定远的其余所作所为也被一并揭发出来。
沐启元居然敢用几近发霉的粟米充当灾民的救济粮,好在发现的较早,没有酿成大祸。眼下他尚未袭爵黔国公,就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若是任其袭爵,这云南不知会被他嚯嚯成何等样子。
传至黔国公府,加封宋氏为一品诰命夫人,令其好生抚养沐启元之子沐天波。待到沐天波成年之后,再袭爵黔国公。
准黔国公府沐昌祚所请,将云南总兵事务交由云南巡抚代摄。
朱由校挠了挠头,冲着一旁的王安朗声说道。
眼下黔国公沐昌祚尚在,应当还能勉强维持云南境内的安稳。纵然有土司心怀不轨,也不敢轻易作乱。
但是黔国公沐昌祚毕竟年事已高,不问政事多年,他仅仅能起到一个吉祥物的作用。倘若云南境内有祸乱发生,恐怕不能沐昌祚赶至平乱,他就先行死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