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其余府邸上的贵人们,几乎所有人都是在自家下人的搀扶下,站在府邸门口,不可思议的看向钱府。
自成祖迁都北京以来,两百多年的时间里,这北京城中何时有过炮响?
天子,这是杀鸡用牛刀。
...
...
尔等意欲何为?
如今正值壮年的钱龙锡面带惊恐之色的瞧着自己眼前的众多锦衣卫们,颇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
钱龙锡,无诏擅闯坤宁宫,罪同谋逆,赐死。
骆思恭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两名番子,脸上没有一丝感情的宣布着钱龙锡的罪状。
矫诏,你们这是矫诏,本官要进宫面见皇上。
此时的钱龙锡中气十足,全然不像抱病多日的样子。
钱大人,何必?你我心知肚明的事情,何必要闹得这般难堪。
骆思恭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声音有些低沉。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早在钱龙锡擅闯乾清宫的那刻起,钱龙锡的结局便早已注定。
本官要面见皇上,本官乃是朝廷正四品大员,未经三法司会审,便是皇上也没法定本官的罪。
涉及生死,钱龙锡再也顾不上往日追求的风度。撕心裂肺的扯着嗓子喊道,妄想震慑住眼前的这群锦衣卫。
钱大人,为了您这阖府上下,还是体面些吧。
见得钱龙锡愈加疯狂,骆思恭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不耐烦,他没有兴趣与钱龙锡纠缠下去了。
此话一出,钱龙锡的身躯肉眼可见的软了下去,骆思恭的话犹如催命稻草,狠狠的压在了他的肩上,彻底摧毁了他的内心,使他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心思。
在朱由校未曾归京的这段时间里,他曾无数次预想过自己将会面临的惩罚。他想过自己会被罢官,夺职,流放,下狱。可是他从没想过,皇上竟然想要自己的命。
为何..
钱龙锡生不出一丝抵抗之心,满脸不甘的喃喃自语。
他只是出于忠心,想要迎立监国,他有什么错。
钱大人,体面点吧。
没有在意钱龙锡的喃喃自语,骆思恭接过身后番子递过来的白绫,扔到了钱龙锡的跟前。
皇上念在你教导信王有功的份上,留你全尸。
钱龙锡曾为信王朱由检的讲官,多次进宫为信王讲学。
听到骆思恭提起信王,钱龙锡猛地抬起了头,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死因,压根不是什么擅闯宫闱,而是因为信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子竟连自己的胞弟都要猜忌吗。
钱龙锡的脸上涌现出一抹疯狂,放肆的大笑着。t.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锦衣卫们便是脸色大变,就连骆思恭也变了脸色。
帮钱大人体面。
随着一声令下,便有几名锦衣卫径直上前,帮钱龙锡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