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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曦的话太过理所当然,甚至于不容置疑到了使得已是知道了她打算的程铮都止不住的愣了一愣,这才回过神附和道:“正是。”
而徐浩也是止不住的惊愕,他左右看了一看,又重点让目光在程曦的面上流连了一番,只赞叹道:“小郡主这话……却委实有几分巾帼英豪的风范。”
程铮就下意识的克制不住一股骄傲之意,只是不等他说什么,程曦便点了一点头,正经的一仰头:“外公说的是,这成大事者,必定得不要脸皮才行呢。”
程铮:“……”
这话儿,这话儿委实……委实有些让人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去了。
因此程铮竟是傻了一傻,目光呆滞的在程曦的面上一溜,且看着程曦那张幼稚却故作老成的面容,嘴张了一张,仿佛就要说话。
可愕然的张了少许时候,程铮却又颓然的闭上了嘴,只一声叹息道:“你这丫头,却要孤说些什么是好?这般的话儿,也是你一个闺阁女儿能够轻易出口的?”
程曦就嘻嘻一笑,却不似以前那样扑到他膝下撒娇卖痴,反而向着徐浩奔过去,只蹭蹭几步便冲到徐浩面前,就被徐浩抱住了,只搂着他的腰腻腻道:“外公,爹爹又说曦儿外公帮着曦儿说爹爹好不好?”
程铮便是一愣,就下意识的抬了头,却看到徐浩正苦着脸对着程曦连连摆手:“使不得,可使不得!殿下是太子,岂有下官置喙的道理?”
程曦便不依的在徐浩的胸前蹭了一蹭,却又转而笑道:“那好吧外公。只是外公,我可是说错话儿了?”
顿时徐浩那张故作苦恼的面容便是一滞,这一滞甚至于使得他面上纵横交叠的皱纹都僵硬了几许,而在这一滞之后那目光更是止不住的往程铮的面上打量。
如此程铮又如何看不出他有话要说?便一定神,只道:“徐大人的孤的长辈,便是没有训斥孤的道理,但徐大人谏言孤可有不听从的道理?因此依着孤所见,徐大人竟是不必这样,有话直说便是。”
徐浩就告了一声罪,又拱了一拱手,这才道:“小郡主的话儿是有些不好听,只是………”
程铮也知道这只是后必定是转折了,便也专心去听,就听到徐浩道:“只是殿下也曾听说过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程铮就点点头:“亚圣孟子之言。”
只是不等他对这句话发表什么高见,就听到徐浩已是一本正经道:“可是依着下官看,这话却缺了两句,那便是厚其脸皮,拓其心胸。”
程铮:“……”
……妈的,这圣人之言还能这样随便扩充?
程铮一脸的木愣,下意识的就想要驳斥了去,却不想程曦已是拍着手笑道:“外公好厉害!如此竟是显得曦儿只知有一不知有二了呢,这拓其心胸说得真真好!曦儿恍惚记得有句话叫宰相肚里能撑船,可也是这个意思不?”
徐浩就欣慰的在她的头顶轻轻一抚摸:“小郡主真真是聪慧极了,下官正是这个意思。”
说着祖孙俩又笑谈了几句,只觉得好似找到了一个忘年交,如此交流了一番,这才一起用闪亮的目光看向程铮。
程铮并非什么都不懂的无知稚子,就在徐浩和程曦笑谈的时候便将这厚其脸皮,拓其心胸的两句话细细想了一想,虽觉得这话有些……有些无稽,可深入的了下去却是能够摸到一点子……一点子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程铮并未得到皇帝几天的教导,因此并不知道程曦和徐浩这是向他打开了厚黑学的大门,只是模糊的明白自己要能忍会忍,且不但要忍,忍到该()
出手时……便千万不能手软。
只是终究是时间太短,便再是想也只能想个大致出来,因此恍然回神之后见到这一老一小的目光,只沉思了一下才沉着的开口道:“如今要孤便说些什么却也是不能的……但孤已是明白,这林海一事孤可不能因为这一时的挫折而放弃!不就是他家送了几盒子的点心吗?孤若是有心,能将这大江南北的点心依次给林家送个半年不重样!却看那林海可有孤倔强不?”
这话登时便让程曦愕然了,便是徐浩也乐不可支,只一面摇头一面笑喘:“却也不用那样坚持,送个十几日,这林海身上便妥妥的打上殿下您的印记了殿下想想罢,您如此在意那林海,甚至于不惜放下面子一连十几次的递帖子送礼物,因此其余的两位皇子可能够放心将这林海收入囊中?便是收下了只怕也会硌应的紧,想必不会委以重任了,因此不止是那二三皇子,只怕这天下便再也没有林海能投靠的山头了!因此若是那林海也聪明的话,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说的程铮便是一点头,只是不等他提问,程曦便脆生生道:“可是外公,万一林海投靠皇上可该怎么办?别的人杠不住父亲,可皇帝爷爷可是轻易的就能将父亲压趴下。”
“那也要林海有那个价值。”徐浩的声音已经带着一点子冷酷了,他看着程铮:“殿下,若是您看上的是哪部的尚书或内阁学士一流的人物,那臣劝您还是尽早收了这心,因为陛下绝对会让您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若是林海这般……虽有着潜力但是却还不知道能否发挥出来的人物,那殿下却可以尝试着搏上一搏您终究还是陛下的嫡长子,陛下也没有随便为了一只小猫小狗便将你摁死的道理,因此您只要大面上做的不过分……至少不能碍了陛下的眼睛去,那想必陛下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松一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