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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程曦说的没错。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虽然并称为“三法司”,历来也多有合作,但现下这案子涉及太子,便不是一般的烫手,因此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左右都御史等人光拿章程便拿了——这还是程铮督促的结果。
这些日子昭俭宫宫门封闭,只有三餐时才将门翕开一条口子,将食物和残渣递进递出,而程铮也上奏了皇帝,因此昭俭宫高大的宫墙四周都有禁军巡逻,很是深严。
可即使这样,在第三日的傍晚禁军也捉到了一名试图传递消息的小太监。
这个小太监是乾里做杂活的,按理说太监宫女没有主子吩咐是不能乱跑的,也不知他是怎么就溜到清宁宫里了,还直接找到昭俭宫来了。
禁军将结果禀告给了程铮,而程铮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吩咐将这个小太监直接丢进了昭俭宫中囚禁着:你不是要传递消息吗?那你便进去慢慢说吧,只是等到刑部的人来了,你也要十的交代了才好。
如此,便再也没有别的异常了。
这次的三司会审到底是皇帝下令太子监督的,因此即使再磨蹭,刑部到底在第六日来提人了,程铮和徐氏便将昭俭宫中的所有人——包括那名乾的小太监一并交了出去。
古代可是没有什么‘你有保持沉默"的权利的:不说是吧?直接上戒律房走一遭,不怕你不开口。
这次被送进刑部的有潘承徽身边的宫女两名,陈良娣身边的宫女三名——本是四人的,只是有一名已经被赐死了,此外还有粗使的太监宫女二十人,乾的不明太监一人。
这些人虽也是穷苦人家出身的,但是刑部的手段却也是没有见识过的,当即便有一个太监开口了,道自己是给潘承徽传过几封信,只是自己想着那信不过是潘承徽的家人递进宫来的,便也没有放在心上,此次若不是刑部动用了大刑,他也是想不起来的。
审案的大人们当即便是一声冷笑:他们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又怎么会信这种小小谎言?
于是也不多话,各种刑具再上一遍。
如此又一遍过去,那个小太监顿时老实了,交代说给自己传信的是另一个太监,只是问及那太监是谁时又哑口了,只说间那人身上穿着鸦青的贴裹,头戴网巾脚蹬皂靴,实在是一副再寻常不过的宫中打扮,因此着实不知是哪个宫哪个殿的。
……那便再用刑吧。
又是一番折腾,这小太监顿时更老实了些,承认了自己从那那太监手上得了些银子,此时都被缝在自己的被子里。
于是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左右都御史便商量了,当下便由刑部打头找到皇帝要求搜查昭俭宫。
皇帝许是没想到这事还真有进展,便是一愣,只是还没等到他说什么呢,站在一边的太子便已双手赞成,表示昭俭宫你们随便翻,便是把地砖拗了孤也是没二话的。
如此便由禁军将宫女太监的屋子翻过一轮,结果不但在这个小太监的被子里找到了十余个银锞子,还在另一个太监的枕头中发现了一张面额不小的银票。
这下三法司的大人们是再也忍不住惊讶了,先看过了那银子,却发现是宫中最常见的锞子,有梅花的也有饼状的,特别点的是两个元宝形的,只是这种锞子在过年节之际皇宫中都是批量生产的,因此着实看不出个出处来。
再三审讯了也没有新的结果,便只能转头先审银票吧。
巧的是这银票也是在粗使太监的屋子里发现的,真论起来和那堆银锞子便只差了两个铺位,按床的位置将主人拎了来,也不用说别的,直将那银票在他眼前一展示,只问道:“你招是不招?”
这却是一个面团()
一般的人了,也或许是因为无可抵赖:那张银票的面额便是把他加上祖宗十八代全卖了也是凑不出来的。
当下便磕头认了这银票是自己从潘承徽手里‘抠"出来的。
这话不由使得审案的大人们也惊奇了一番,大家相互看看连忙问究竟是怎么抠的。
小太监也不隐瞒,十的招了——或许是他身边那个血人一样的同伴对他也有相当的威慑力。
却原来这潘承徽原本与这小太监也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半个多月前潘承徽见他在昭俭宫后院里扫地,便招手将他叫了过去。
小太监当时也是懵懂的:他和潘承徽向来不熟,便是过年时给潘承徽磕头也是排在末尾的,此时潘承徽叫了他又屏退旁人,他着实想不出是为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潘承徽和他聊了没两句便问他能不能出宫。
这年头宫女是出不了皇宫的,便是见亲人也只有每月初二可以隔着大门的栅栏望一眼。而妃嫔们更是严格,只有三节两寿四时八节之时才能让有诰命的女性亲属进宫来看一眼,潘承徽在家是庶女,因此这辈子都不能再见亲妈一眼了。
而太监们相对而言便要好上许多,像是皇帝身边的戴权,皇后身边的夏秉忠都是在宫外有宅子的,而这个小太监虽然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但是闲暇时求了宫牌出去溜达一圈也是使得的。
而潘承徽也是个奇怪的,在知道这个小太监能够出宫之后便拿了一张银票出来,说是要他去城中给自己买些东西来。
于是右都御史再也忍不住了:“怎么就要你去买东西?”
那太监也很迷茫:“奴婢不知道,但奴婢也不敢问,不过拿了银票便找时间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