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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亲口给这件事下了断言,处罚了皇后身边的姑姑又打死了一个宫女。
那么这件事算是完结了——
才怪!
第二日不等程曦起床,连徐氏都还在当窗理云鬓呢,便有一个小太监顶着灿烂的朝阳急急的跑来了:“太子妃娘娘,大事不好了!”
徐氏豁然抬头,倚画正挑了一个白玉双鱼戏莲的挑心要为她带上,闻言手便是一抖,差点用尖尖的簪尾戳破徐氏额上的油皮。
但此时徐氏却也顾不得了,她一把拂开倚画,站起身向着小太监厉声道:“抬起头来!”
小太监依言抬头,却是一张容长的脸儿,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嘴巴半张着,一喘一喘得好不厉害。
徐氏皱眉,细细的辨认了一回儿,恍惚记得这个小子是在程铮的身后出现过几次,便回头吩咐道:“给他一碗茶,宫内禁走禁跳,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我的娘娘诶!”小太监好悬没有跳起来,汗珠子直往金砖上砸,那脆脆的水珠声伴随着小太监连弩一样的声音:“这次是真的不好了!奴婢这才趁着没人的时候蹿回来报信的!”
徐氏再一皱眉,正要开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把子细细嫩嫩却又无比沉稳的声音:“怎么便不好了?”
听到这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徐氏的身后望去,连徐氏都克制不住的回头了,便看到程曦一身豆青色的寝衣,衣服还睡得皱皱的,连发丝都一派散乱,但一双眼睛却是又亮又有神,看着小太监的时候咄咄的就像是两把钩子,几乎让人连魂都要勾过去。
可是看到程曦这样的目光徐氏却不由得有了几分的回避。
她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这个女儿。
诚然,程曦是她的亲生女儿,是她怀胎十月挣了命生下的独女,但是这个孩子太不寻常了,越看她徐氏便越有一种恍惚感,仿佛她生下的不是一个女儿,而是一个精怪、一个山魅,一个借由着她的肚子形成自己血肉的妖邪,徐氏只是看着程曦便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但她终究又是自己的女儿。
徐氏看着程曦的眼眸一转,那清清亮亮的目光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看到自己回视的眼神,她那白嫩嫩尙带着一点嫣红的脸便露出了一丝笑来:“娘亲,抱。”
这个笑容使得徐氏克制不住的向着程曦走去,纵使脚步有些颤抖却依旧是坚定的——她是她的女儿,她是她怀在腹中抱在怀里的女儿,就算她……就算她——那又怎样?!
程曦便伸长了手臂,搂了徐氏的脖颈,待得徐氏弯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这才再次看向小太监,眉毛一挑便自有一股傲气:“你仔细的说了,若有半分隐瞒,仔细你的皮!”
小太监早已急得跟什么似的,此时终于等到程曦开口,便也顾不得什么了,张口便道:“潘承徽的事情在朝上被人捅出来了!”
“什么?”
“你说什么?”
“怎么会?”
“……”
“……”
这句话简直是炸了奉宸宫的锅了,整个前殿登时便混乱了起来,徐氏更是手一抖,差点没让程曦一头栽下去。
程曦不得不伸手将徐氏的脖颈搂稳了,这才扭头紧紧的盯着那个小太监:“潘承徽的事情被捅出来了?怎么说的?我要你一字一句没有隐瞒的报上来。”
虽是这样说,程曦的心中却没有多少的底,虽因只看这小太监便知道朝堂上是大不好了,只是究竟不好成什么样,程曦却是不知道的。
当下小太监便跪了下来,只道:“今日朝堂上本是无事的……”
却原来近日朝堂上本()
便没有什么大事,便是戴权也不过是吼一嗓子‘有事上奏无事退朝"罢了,可谁知,可谁知——
“可谁知今日那右佥都御史也不知抽什么疯,竟然当庭奏请太子逼死妾姬,不仁不义,残暴悍戾,要请皇上严查此事并且废太子呢!”
这下不止徐氏,连程曦都有了一种晕眩的感觉,当即徐氏脚下便是一个踉跄,程曦也顾不得了,伸出手在徐氏的后背心重重一拍,直将徐氏拍得回了神,这才自己往炕床上一跳,蹬蹬蹬的走到了小太监面前:“你说什么?废太子?你没听错吧?”
“我的郡主!”小太监嘴一咧便要哭出来:“这样的大事奴婢便是没长耳朵也断断不敢听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