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忘告诉那几个营兵身后的满洲大兵是康亲王派来的。
一听是王爷派人来的,这让本就对满洲大兵极为畏惧的营兵们更是噤若寒蝉,无人敢上前盘问。
马上的满洲大兵对此也颇是满意,睥睨四方,目中无人的样子。
一路过来营兵无一人上前阻拦,就这么瞧着满洲大兵们往城门走去。
设在瓮城和城门中间的“快速反应点”的营兵远远瞧见一帮骑马的满洲兵朝他们而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集合,然后百多人瞬间排好队伍跪在道边,弄的跟“领导”过来检查似的。
带队的把总甚至连上前多问一句的勇气也没有,脸上也始终洋溢着卑躬的笑容。
努大海见状着实有趣,便在马上朝那把总微微点了点头,结果喜的这把总顿时心花怒放,把个屁股撅得更高。
如此顺利让游九德也是心中惊讶,很快就调整心态,既然大家都不敢问,都没人阻拦,那就不是他这个带路的错了。
而是集体的错。
城门处的盘查营兵人数也不少,然而同前面的盘查人员一样,远远瞅见有满洲大兵过来,早早就排好队伍跪在那了。
直到满洲大兵们突然纵马发动抽刀砍杀,这帮盘查人员也没明白发生什么事。
城门内外立时大乱,明军进城的呼吼声也很快至襄阳南门向城中蔓延。
宁静的襄阳城瞬间炸窝,鸡飞狗跳。
数里地外隐蔽的数百明军骑兵立时呼啸而出,向着襄阳城驰奔而去。
大概没到一个时辰,襄阳城的守军就跑了大半,真正被明军歼灭的只有可怜的几十人。
正与襄阳知府上官仪部署钱粮事宜的清湖北巡抚胡全才被明军当场活捉。
这算是个意外之喜。
王五知道胡全才在襄阳,但从来没指望能活捉这位巡抚大人。
因为襄阳城很大,明军进城的人数也太少,加之城中守军还有近万人,所以活捉胡全才的概率跟中五百万差不多。
不曾想,偏叫他刮刮乐了。
很快,湖北最高军政长官就被带到了正在文昌楼上坐镇的王五面前,只是望着这个已经换了官服穿了一身百姓衣服的巡抚大人,虽然有游九德等人指证,但王五还是不太确信,所以不由亲自问了一句:“阁下就是胡抚台?”
“贼子!”
换装潜逃却在半道被自己部下发现继而出卖的胡全才此刻惊魂已经定了,想到襄阳城就这么葬送在自己手中,不由是又气又急,索性便欲求个痛快,怒目盯着贼将咬牙切齿:“休得啰嗦,给本官一个痛快!”
“五哥,姓胡的嘴硬,不想跟我们做朋友,我给他点颜色看看!”
狗剩拿着匕首作势在胡全才脖子上比划。
这一招,他屡试不爽。
但凡被他用匕首比划的,十个有九个马上认怂,比如边上这个出卖巡抚大人的游哨官。
未想,那胡全才直接把脖子伸到他面前:“速速,死则死耳!”
这把狗剩弄得有些发懵,不知是割还是不割。
一脸无助的看向五哥。
王五轻咳两声,官有怕死的,也有不怕死的,所以对不怕死的官用死来威胁没什么意义。
也显得下作了。
缓缓打量了一眼只求速死的胡抚台后缓缓起身,颇是客气道:“我乃大明总统大将军王耀武也,今襄阳已重归大明,不知抚台大人可愿降我共逐鞑虏、恢复中华?”
“三姓家奴也配称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胡全才不出意料的呸了王五一脸。
真是呸了王五一脸。
吓了那游九德一跳,也气的狗剩哇哇的就要拿匕首结果这狗巡抚。
所谓三姓家奴之辱,自是骂王五降而复叛不义之举。
一般骂这种话,那肯定是没的商量。
胡全才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拖出去砍头。
未想,唾面自干的王五却是制止了要上前拖人的亲卫,然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吩咐狗剩道:“既然抚台大人不愿降我,你这就带人送他出城。”
“出城?不对吧,五哥”
狗剩急了。
游九德傻了。
胡全才也愣了。
“人家不肯降我,当然要放了,难道要留着请人家吃席不成?”
王五直接走人,不忘让人将胡全才的行李、随身物品,包括被俘随员都发还一并送出城。
“”
五哥走很远了,狗剩才不情愿的撇了撇嘴,老实照五哥吩咐安排,大包小包连同几十个俘虏的抚台随员一并给送到了城外。
“快滚,下次再让我们捉住,就没这么好的事了!小爷我保管第一个捅死你,狗汉奸!”
没好气的瞪了眼胡全才后,狗剩将缴获的抚台大印丢在其脚下。
五哥说东西都还给人家,自没有不给的道理。
但让狗剩意外的有些浑浑噩噩的胡抚台却是不去捡自己的抚台大印,反而挑衅似的上前冲他嚷了句:“你现在捅死老夫也可以!”
说完,不由分说就挺着个大肚子往狗剩面前蹭,还试图夺刀。
“神经病啊,都说放你走了,捅什么捅!”
气的狗剩二话不说抬脚就给了胡全才一下,结果把快六十岁的抚台大人直接踹倒在地上,“噗嗤噗嗤”的喘粗气。
“别喘了,爬起来赶紧滚蛋!”
狗剩瞧着一肚子气,有心想给这狗汉奸再来一下,又怕真把这狗汉奸给踹死,那样五哥回头肯定要说他。
便示意众亲兵跟他回城。
可前脚刚进城,后脚城上人就来汇报了,说城外那个老头还坐在地上呢。
“怎么不走的?”
狗剩跟见了鬼似的赶紧又跑出来看,果然胡全才个狗汉奸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赖在那挪也不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