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攻的河南总兵金万镒亲自指挥,各项军令一一传递,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左元荫指挥的汉军正黄旗四个牛录没有参与攻城,而是被贝勒董额当作督战队。
公安、拱极二门各派一牛录,余两牛录由左元荫指挥在安澜门压阵。
左元荫不是傻子,嘴里说着愿亲自披甲先登,实际巴不得在后面呆着。
贝勒爷如此安排,正合他意。
参与攻城的豫军上下士气不仅没有比前两日减缓,甚至越发高涨。
总兵大人许诺破城之后,三日不封刀。
这意味城中财富、女人都将由他们瓜分。
这次可没有满蒙大兵先吃肉,绿旗跟着喝点汤的说法。
军中总共就一千多汉八旗。
随着各式旗号,攻城的清军推着各式器械渐渐抵达距离城墙只有三里的第二道壕沟。
此时,王五方才示意传令亲兵挥动手中三角小红旗。
一直紧张注视城楼的炮营千总王大竹立时扯开嗓子喊了声:“开炮,轰他娘的!”
听到命令的炮手们立时便将早就备好的火把对着露出药膛的火绳烧去。
伴随“嗤”的一声,火绳如同火蛇一下没入黑洞洞的药膛,继而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一股黑烟冒出的同时,一颗实心炮弹呼啸从炮口怒射而出,向着远处的清军阵中砸去。
轰的一声巨响,炮弹正中一辆盾车,炸得那辆盾车当场就四分五裂、木屑横飞。
一只车轮更是被砸的向半空弹飞,瞬间又砸落地面,发出“霹叭”一声碎成一团。
另一只车轮则被炮弹的巨大作用力“带”着向前方滚了好几丈远。
盾车后两名推车营兵一个被炮弹直接削飞脑袋,连怎么死都不知道便咽了气。
另一個则是被车轮带出的巨力狠狠抛在一边,胸口如被千斤巨石砸过般吐出一口鲜血,继而一屁股瘫坐在地,任耳畔谁人呼喝都没有反应。
城墙上明军的火炮不断发射,轰隆隆的声音如同老天爷打雷。
城中不少孩童被炮声吓的哇哇大哭,母亲和祖母们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担心的看着炮声传来的方向。
伴随震耳欲聋的炮声,一颗又一颗炮弹从半空落下,触地之后又飞弹而起,快速旋转的实心弹从一个又一个清军身体中穿过,断肢残壁连着五脏六腑让壕沟两侧异常滑溜。
惨叫声彼此起伏,有好几名倒霉清兵被炮子直接命中,身子炸得不知分成了多少块,手脚满天飞,好不骇人。
没有被当场炸死的清兵抱着断肢,痛得在地上满地打滚,凄厉惨叫。
王五透过千里镜向炮兵“预设”的炮击区域看去,只见云梯、盾车、撞城车的残骸到处可见,人的尸体也是东一具西一具。
之前在预设区域作为标识物的几棵孤零零小树看着倒是茁壮了些。
河南总兵金万镒没想到城内叛军的火炮竟能打的这么密、这么准,导致其部损失很大,但仅仅是眉头皱了皱后便命吹号继续前进。
强攻,总是要有牺牲的。
在炮火中劫后余生的豫军上下蜂涌向前方的城墙涌进。
被炮打死的同伴只能算他们倒霉,死了也好,少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