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秋生接过水没喝。
他没敢抬头，也没理会姑妈的喋喋不休，而是问道:“你问那个老朋友了吗？”
姑妈神采飞扬的表情僵住，空气一时有些沉闷。
她连忙转移话题。
“你尝尝这个，外国人叫它什么乐。”
姑妈翻出一瓶红色小罐罐，嗤的一声打开。
秋生犹豫不决，看着姑妈脸上的恳求，他于心不忍，还是接过了。
小口小口的喝着怪异的水，疑惑的看了看日期。
口感不太好，没有过期啊。
“我去做饭。”
看着姑妈几乎逃一样的背影，秋生没再说什么，同时也没有动摇。
晚上，姑妈下了面条。
两人没有说话，客厅回荡着吃面的动静。
姑妈吃了几口，却吃不下了。
她看了一眼大口吃面的秋生，拿出一头蒜，仔细的剥去蒜衣放在秋生的碗里。
秋生吃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夹了一颗蒜瓣塞进嘴里，辛辣在口里弥漫，刺激着味蕾，没再咀嚼全咽了下去。
筷起一大筷面，正要塞进嘴里。
大蒜熏到眼睛的姑妈，她有些啜泣道：“我去见了老朋友。”
秋生一顿，看着不肯抬头的姑妈，她还在剥蒜，“明天吧，你去看看。”
最后一颗蒜瓣，她放进自己碗里，“要是你能做的来，你就帮个忙。做不来，不要死撑活要面子，咱不欠人家的。”
“我也不拦你。”
蒜瓣真的很辣。
姑妈抹去下巴的水珠，说道：“你要记住，你是秋家最后一个男丁，做事多想想，不要冲动。”
“我不懂你们修道的，但终归不是亲人也成了亲人，你是要去的。”
“要是急的话，你明天就走吧。”
秋生心如刀割，端着碗挡住脸，筷子使劲扒拉着面条。
筷子剐到碗底，秋生沉闷道：“好。”
放下碗筷，“我吃好了。”
他低着头进了屋，坐在床上看着墙上跳动的影子，那是窗外的霓虹灯。
你也在伤心吗？
秋生询问扭曲的影子，拉大的圆孔像是张大嘴巴哭泣的顽童。
客厅，姑妈抬起头，一行泪路过脸颊，汇聚在下巴。
瞧那痕迹，像早就有的。
原来不是辣的。
哭而已。
哭肿了眼，天也就亮了。
咚咚！
“姑妈。早上好啊。”
“嗯。”
姑妈不咸不淡应声，视线触碰到床上的包袱一抖。
声音没有什么变化：“你跟我出门吧。”
秋生折身背起包袱，见姑妈泛红的眼睛，连忙解释道：“这是做法的东西......”
耸了耸肩，他只好跟上不听解释的姑妈。
两人在咖啡店要了两份热咖啡，寻了个角落坐下。
秋生好奇道：“姑妈，你不是不喝咖啡吗？”
“我不喝。”姑妈心不在焉的摇头。
她喝不惯洋玩意儿，味道怪、还苦。
突然，姑妈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道：“我出去一趟，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说完，她急匆匆的离开。
秋生看着姑妈走进对面的西式糕点店，围着橱柜挑选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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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站在门口的中年男人进了店，与姑妈说了几句话就走开了。
没一会儿，中年男人绕了一圈，跟在姑妈身后挑选糕点。
两人挑的很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