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官恢复一丝清明。
紧接着,脑中的暖意又抚平了清明。
他疯狂的想法如同一群不受束缚的野马,在脑中狂奔。
一边怒吼,“给老子上,弄死他”,一边抱起给每个人配发的炸药包冲向许航日。
嗤——
许航日轰然倒地,肩上的山峰倾斜。
“咳……”
手掌撑着地,缓缓起身,山峰再起。
一佛藏于凡人中,念诵佛经。
士兵的惊恐情绪瞬间平复,脸上残留的痕迹,印证着皮肉的本能曾经存在过。
他们如同行尸走肉,抱起炸药包,僵硬的走向许航日。
砸死一批,拍死一片,捏爆一堆。
许航日在密集的爆炸中倒下,右腿不翼而飞,半张脸血肉模糊。
他倔强的抬起头,盯着诵经的佛,“是你搞得鬼!”
撑着手臂,单腿支撑着身子站起身,他不太适应一条腿,摇摇晃晃的蹦向佛。
白齿间染了红霞,在黑烟之中见到一眉师兄。
几人围着小土灶,烤着玉米、红薯。
他眉开眼笑,看着往日之事。
突然,一个陌生的脸闯进画面中,格格不入。
又一个、又一个……
许航日烦躁的伸出手,抓住那张脸。
轰!
刚捏爆一个人,又一个人爆炸,近距离引爆,弹片镶嵌进许航日身上,飙起数道血流。
血从眉角流下,视线变成了红色,他看不清去路,单腿难支栽倒在地。
双目长出并蒂双花,根茎深扎血管,向体内各处疯狂生长。
天空开裂,单瞳漠视茅山,天道无处不在,人命如草芥,祂不介意借用除掉一些蝼蚁。
经停,小佛见许航日劫气入体而亡,他难免会狐死兔悲。
神色难掩悲色,叹息道:“居士先走,小僧为其超度,可往西方极乐。”
“呃——”
小僧胸口剧痛,低头一瞧,一只穿膛的血手缓缓收回。
垂落的头颅,余光看见一个路过的腿,身体难以长出力气,让他抬首看清来人面貌,
嘴角的血连成线,滴在血泊之中。
“航日,一路走好。”
咸冀笑着与他告别,伸手拔除他身上的根茎。
根茎无刺,手感嫩滑,他却感受到疼痛,摊开看着掌心的碎片。
他笑了笑,继续拔除根茎,余下那并蒂双花,符箓点燃尸身。
“来自山中,散于山里吧。”
骨灰顺着山风,飘向四处。
他再次笑笑,航日有个好归宿啊。
披上大氅,整个人从视觉上消失。
游走在战场上,收割将官、佛陀、道士、白莲、洋人。
斩人数百之众,他乏味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山脚。
梦寐以求的下山路,等了几十年。
咸冀终于鼓起勇气下了山,从敌人身边悄无声息的穿过。
看到拉开的火炮,有几百上千之数,看着佛陀分发一碗酒。
凡人饮了去,神智蒙蔽,眼中尽显狂热,悍不畏死的冲锋。
偷偷舀了一碗酒,法眼下酒水中的线虫无所遁形。
摇头失笑,越过人间孟婆汤。
走进一座最大的营帐,来来往往各级将领,急而不慌、有条有序。
帐内的大沙盘,一个冷面将军反复研究茅山。
咸冀就在其对面,静静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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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将军感受到注视,抬起头并无人看他。
拧着眉,又低下头观察沙盘。
咸冀笑了笑,他走出帐篷,走出军营,同时又远离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