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猛然打开,秋生一把将文才拉了进来,手指放在唇间,示意他不要说话。
秋生掩着门缝,向外观察,街坊有三五个趴在窗帘、门后窥视。
轻轻关上门,反锁住门,他才松了口气。
转身看见文才双手举过头顶,几个人拿枪对着他。
秋生连忙上前,安抚道:“自己人,把枪放下。”
持枪人却看向屋内受伤的中年人,见他点头才收了枪。
“秋生,他们是谁啊?”
文才害怕的躲着几人审视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怎么来了?”秋生闪烁其词,转移话题道:“蔗姑不是不让你出门吗?”
“哦,蔗姑让我来找你,回义庄。”
被人用枪指着,他都忘了正事,文才兴致勃勃道:“秋生,胡蝶来了吗?还是兰桂芳啊?”
“没啊。”
“街上的人不是去看胡蝶的?”
秋生眼神怪异的看着文才,“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算了。”
秋生摇摇头,没有解释,对几个人说道:“你们在这儿待着,不要出去,厨房有吃的,这么……”
他有些迟疑,不知道怎么称呼受伤的中年人。
“姓陈,叫我陈先生就成。”
推了推圆框眼镜,陈先生笑道。
“陈先生,药呢,我会尽快找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出去的为好。”
“我需要回义庄一趟。”
陈先生谦虚的笑了笑,“当然可以,希望秋生能为我引荐尊师。”
“等我师父回来再说吧。”
秋生拉着文才离开家,他们一离开。
一个糙汉子忍不住上前,“陈先生,你真的相信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王大力!”
陈先生全然没了好脸色,苍白的脸上尽是严厉。
“秋生救了我们,冒着风险收留我们,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不要因为年纪就瞧不起别人,倚老卖老!”
“你还有脸站出来,要不是你擅自行动,他们能发现我们吗?”
“无组织、无纪律。”
“幸亏没折了弟兄,不然不用回去,老子第一个枪毙了你!”
王大力面红耳赤,羞愧的低下头。
清风街16号趋于平静,路上的文才闹腾了,他憋了一肚子的疑惑。
“秋生,他们是谁啊?”
“远房亲戚。”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远房亲戚。”
秋生魂不守舍,也没再回答文才。
他很纠结,也有些后悔,不该去隔壁镇子,救回几个烫手山芋。
自从楼大龙消失不见,任家镇就失去了庇护。
党国政府派兵接管附近城镇,军队随城驻扎。
本以为是太平日子要来了,没曾想却更乱了,大量空降的长官,扼住各个部分的脉络,巧立名目,搜刮金银财宝。
商人换了一轧又一轧,比割韭菜还频繁。
直到商人榨不出油水,就把目光投向了百姓。
他们不做生意,不好拿捏?
()
先下了盐商,充为国有,再涨价集中售卖。
人不吃盐会死人的,只能去买盐,那就惨了。
不好意思。
你出了门,要交钱。
你走的路,要交钱。
你吃的饭,哦,你不吃饭?也要交钱。
你看了人,要交钱。
只要出了门,有办法让人交钱。
这也是文才被禁足的原因,而秋生救的人,党国正在通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