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秃驴,再看看你的手。”
疯和尚偏头去看,手指缠绕着红线,红线挂着铃铛,铃声震起涟漪,一幅幅幸福、美好的夫妻画面浮现。
一个小老头读着贺词,连连点头。
“善。”
小老头很可爱,愿意来人世间转转。
祂从怀里取出婚姻谱,撕下一张做成聘书,取下五指山的贺词融入其中,又探进庆云摸索。
祂笑了笑,手里多了一根红线,系在聘书上。
五指山与他一同消散,留下红绳聘书。
疯和尚脸色难看,手指少了书写贺词所用的皮肉,竟恢复不了。
“请月老以我为根骨,只为做一份聘书?”
他不解,且愤怒,偏头争辩道:“我会杀了他,闭嘴!”
不再多说废话。
金钵盂上下一合,任由石猴腾云驾雾也翻不出钵盂,落了个六耳猕猴的苦果。
九叔没管请来的神仙,摄来红绳聘书,递给敖凝霜。
月老牵的那根红线,来自她的姻缘线。
他命不久矣,劫气入体比她还要严重。
讨了红绳聘书,就作为天龙备的嫁妆和他作出的回礼吧。
最后一件事情。
摘下自己的双目,揉进并蒂双花,花瓣边缘锋利如刀锋,划破花蕾中的手指。
“师伯!!!”
敖凝霜感受着脸颊的温热,大惊。
双目灼痛如烈火煅烧,片刻黑暗里进了一点光亮。
她不能接受师伯自毁双目,为她恢复光明。
拖着残躯,挣扎的想要远离,却被九叔画地为牢。
并蒂双花拔出双目的根茎,像个蹒跚学步的婴儿,一步一摇晃,沿着九叔的手臂在空洞的眼眶安家。
敖凝霜转瞬之间恢复光明,她颤抖的睁开眼睛。
那本该明亮的双目,却种移植了并蒂双花。
泪水一下崩了,从长者的眼睛,流在她的脸颊上,敖凝霜嚎啕大哭。
“呜呜……师伯…呜呜…。”
脸上的并蒂双花舒展着花瓣,吸吮过鲜血,它显得更娇艳。
九叔温柔道:“没事的,孩子,不需要哭的。”
替她拭去眼泪,他拍了拍敖凝霜的头,支撑着发软腿站起来,笑道:“等他醒来,你告诉他,你是他的未婚妻,我同意了。”
“我就装个相,替天龙答应了。”
“我这样做,你不会委屈吧?”
“……呜呜,不、不会。”
“好孩子,改口费让蔗姑给吧,替我带句话。”
“我…喜欢她的。”
九叔抬起头,注视着远方的人儿,仿佛见到她守着奶奶庙,为道人祈福、保平安。
“嘿…”
他自嘲道:“终是负了卿卿佳人。”
“该解决你了。”
疯和尚一动不敢动,冷汗从光头滑过。
在道人自戳双目时,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牢牢的锁定他。
他若敢动,定受出家阶雷霆之怒,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他也不想动。
道人燃烧寿材,强制突破,每拖一呼吸,他就多一分逃命的机会。
()
魔相滋生的贪欲,使他想要的更多,杂绪丛生。
或许,以山居反败为胜呢?
富贵险中求!
这是他在党国表忠心的绝佳机会。
屠戮几千军人的魔头,降服于高僧之手。
岂不美哉?
一段佳话传世啊。
疯和尚褪去惧意,森然的盯着一头病老虎,舔了舔嘴唇,掀起一抹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