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鬼的话让华佗为之一怔，旋即，看向剑鬼的眼中，多出了几分敬意。
“将军，确定不用？”
“不必。”
“那好，还请将军，随我来。”
回春坊，这是华佗的弟子给他随军医馆起的名字。
不知被谁传了出去，久而久之就让这名字坐实。
秦晓也一同跟上，在最里面的屋子，白发苍苍的华佗点燃了一个香炉。
香炉中散发出令人放松的香气。
“主公，请，剑鬼将军，请坐在主公对面。”
“老先生，是我受伤，与主公无关啊。”
华佗微微颔首。
“老朽只是想请主公和这位将军下一局棋罢了。”
剑鬼挠了挠头。
“下棋？我不会啊。”
秦晓没说什么，说实话，他也不会。
棋这种东西，他也就只是会五子棋，对于围棋和象棋，还是这一世前身记忆里的记忆，有的时候闲来无事和贾诩下上两盘，也仅是如此了。
“无妨，下棋便好。”
华佗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小刀放在烛火上。
“啊？”
“让你下你就下，我教你。”
“多谢主公。”
秦晓知道，这是要刮骨疗伤。
没想到，华佗刮骨疗伤的对象不是关二爷，而是一个无名的玄幻武将嘛。
若是以后抽到了关羽的话，这算不算抢了他的名场面？
秦晓哑然一笑，旋即将五子棋的下法教给了剑鬼。
围棋他虽然会一点，但用来教剑鬼属实是麻烦。
不如直接用五子棋来代替。
随着炙热的刀刃落在剑鬼暗青色的皮肤上，一股紫黑色的毒血从中流淌出来。
空气中即便有着那个熏香，也无法掩盖这毒血的异味。
剑鬼的身体一僵，咬着牙，落下一子。
“哒——”
“哒——”
“哒——”
棋子不断落下。
秦晓赢得也是愈发轻松。
剑鬼的额头上布满汗珠。
那刀刃划过骨头时发出的刺啦响声，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哒——”
一子落。
秦晓的三子连成一线，而剑鬼的棋子却从手中滑落。
他僵在那里，一声不吭。
空气中没有落子的声音，只有钢刀刮骨的声音。
“刺啦——”
“刺啦——”
“刺啦——”
血肉，鲜血，混杂着骨沫，不断落在辅佐华佗的一名弟子手中红碗之中。
这个碗原本是白色的。
如今，被染成了红色。
那弟子浑身都在打颤，完全不敢去看剑鬼受伤的地方，拿着碗的手，也颤的更加厉害。
眼见就要从手中掉落，却被秦晓从一旁接住。
“主，主公。”
“下去吧。”
“是！”
那名弟子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秦晓拿着那个碗，将其交给了一名隐藏在阴影中的玄甲军，并对华佗说道：
“老先生，你这个弟子，看来不太行啊。”
华佗的刀保持着匀速继续在剑鬼的手臂上挂下一块块毒骨，声音平缓，却又有些无奈的说道：
“世子殿下，他们毕竟，只是普通人，尚未入医者之道。”
()
这话听起来是在为那人开脱，但华佗自己心里清楚，直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见到一人有资格能够继承他的衣钵。
刚刚那个，已经是最为合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