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是骨感的,虽手拿菜谱,可第一次做大菜,施彦铭还是不免手忙脚乱搞不定。
枉她还以为施彦铭一脸聪明相,这么简单一个菜用不着她亲临指点。
没奈何,施愫愫只好站在灶房门口远程教学,施彦铭按着步骤走,虽过程曲折了点,一道土豆烧兔肉总算顺利下锅了。
这会儿就连小邵征都知道,刚施愫愫说的啥不能见油烟的说法立不住脚。
奈何往后吃肉还得靠人家,舅甥俩对完眼神,默契地忍下了所有。
施常青下班回家,一开门,在堂间就闻到了让人垂涎欲滴的浓郁肉香味儿。
家里的肉票早还了账,这都一个月没见肉了,哪来的肉。
他伸头往灶间里看,“是你们大姐又捎来肉票了?她也不容易,往后还是别接了。”
这可是家里最大的姥爷,既便守着锅边一眼都舍不得挪,可看眉眼高低这些几乎成了本能,小邵征还是抢在第一个回了话:“姥爷,是我们今天在林子里逮的兔肉,两只呢,给大姨也留了一只的。”
林子里有兔子林场里都知道,可兔子昼伏夜出,又跑得飞一样,又精得很,下套也没用,就没见谁逮着过。
施常青很怀疑,家里这三个,儿子腿脚不利落,小女儿刚病一场走路都慢,小邵征个小短腿就更不行了,哪个也不是逮兔子的料啊。
“是愫愫点了能迷住兔子的草根,我们守着坑就等来兔子自投罗网了。”施彦铭现在想起来都觉着很玄幻。
施常青听了只有更高兴的,小女儿在草药运用上越得心应手,就意味着妻子那里又多了重保证。
“好好,我们家愫愫就是有本事,那个韩东升可配不上你。”
早上上班时,他又听人有意无意地说梁春晓找了好对象的事,心里不是不难受的,甚至会想,是因为自己带儿子去燕诚才耽误了小女儿的婚事。
不管他愿不愿承认,韩东升确实是整个陵水都数得着的好女婿人选。
“老爸,施常青同志呀,不都说了,你就等着瞧我和我哥谢那俩的不娶不嫁之恩么,沉住气,笑到最后的肯定是我们。”
有肉吃了,施愫愫心情大好之下,直接就施常青同志了。
只要熬到局势变好,她一个二零一九穿来的,还能叫个九十年代重生的比下去?那她还是找块豆腐撞去吧。
施彦铭愣神后,禁不住笑出了大门牙,“好你个施愫愫,竟敢以下犯上。”
小邵征左看看右看看着,也跟着拍手笑着。
家里多久没有这样开怀畅笑了,施常青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菜出锅端上桌,再谁都没功夫说话了,配着杂粮饼子,每个人都吃得很拼。
菜谱给力,去腥的也特别好用,野兔肉一点吃不出膻味儿不说,还特别嫩滑软烂,配着糯糯的土豆,味道真是绝了。
那么一大盆子杂粮饼,急速见了底儿,小邵征都吃了两个饼子,而施愫愫也超常发挥,吃了两个半,剩下的的饼子都被施常青和施彦铭沾着底汤吃得渣都没了。
菜盆和饼盆两样全光。
最后,四口人都坐在椅子上撑得揉肚子。
赌输了,施彦铭做饭之外又多了个活计,歇了五分钟后,他认命地起来收拾捡碗。
小邵征也麻溜地站起来,帮着捡完碗后,拿抹布擦桌子,拿条扫帚扫地,眼里很有活。
施常青乐呵呵看了一会儿,也站起来回了屋。
施愫愫等着小邵征干完手里活了,才从椅子上站起来,笑微微地说:“等会儿洗脸洗脚后,袜子和内裤都要脱了洗,先洗内裤再洗袜子,记着多过几遍清水。
以后每天都这样,我再不说了啊。
还有,一个礼拜最少洗一次澡,自己记着点日子呢。”
前两天念着小破孩刚来还紧绷着,他换下来的衣物她都帮着给洗了,今天看他已经适应良好了,当然不能再惯着。
这几天见多了施彦铭被指使着做饭干活,小邵征原来固有的观念已被打碎重组。
他已深刻认识到,这个家里跟他之前所见的人家都不一样,脏活累活都是男同志的,女同志心情好了才干活呢。
更何况听施愫愫的话才有肉吃,“小姨你就瞧好吧,我肯定都会干好的,你快去休息吧。”整个一脸小狗腿样。
施愫愫点头,“那你们好好表现,我还要捣草药,就不跟你俩玩儿了。”斯斯然回了自己屋。
施彦铭刷完碗出来,看到正卖力搓袜子的小邵征,有些于心不忍,就要接手,“来吧,舅舅给你洗。”
“不用,叫小姨逮到,我可没好果子吃。”邵征严肃拒绝。
腿又开始嘶嘶拉拉地疼,施彦铭拽过凳子坐到旁边,想用说话转移下,“你挺怕她呗?”
“我瞧你也挺怕的,都不敢反抗。”小邵征脸上是彼此彼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