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都是积雪,走在上面吱呀呀响着,打破了山林里的寂静。
开始还有人踩出来的路走,走着还不费劲儿,等半个小时后,路就没那么平顺了,积雪下常有突兀的枝杈绊脚,施彦铭走路开始踉跄起来。
施愫愫也知道他冻伤的腿其实不好来阴冷积雪的林子里乱走,一个弄不好他的症状就加重了。
只是她自己一个人在林子里埋头扒雪找植物根系,累死她也翻不多远。
本就是大病初愈的身体,且她对施家人还做不到不讲回报的奉献。
虽不是刚穿来时维持面子情儿的想法了,但她目前也是你待我一分好,我不多不少也回报一分的态度,反之她也不求人对她扒心扒肺。
所以给施彦铭找药,他自己必须出把力才行。
施彦铭虽然腿不方便,但不耽误他使力,他用镐头在积雪上抡一圈,就能清出好大一片干枝苦草出来,施愫愫只管跟后面辨别甄选就行。
而小邵征就负责往藤筐里一样样码好。
几个来回,三人就默契起来,往林子里一路开拓进去。
这次施愫愫还真找到不少好东西,给阮静秋做布囊的植物根系有了更好的选择,还找了不少适用于施彦铭腿症的。
别的还待观察,只给施彦铭腿上止痛消肿,施愫愫觉着应该能见点效。
她心里也轻快不少,不然让人林子里折腾一圈,回去腿症加剧了还给人缓解不了,她免不了要不得劲儿的。
置身广阔山林里,这么一路辨识,真的是刷新了她以往的认知。
从没有过的,这一刻,她真是无限地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天地万物,竟无一不是相克相生,草木生灵皆如是。
就比如毒虫出没之地,隔不远必有克毒的草木,一切都是危中有生,端看你有没有发掘的慧眼。
人类的病痛也是这样,若能真正掌握这些密码,那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当然,这些要是能轻易掌握,那就没有啥疑难杂症了。
就算她有金手指助力,也只是窥得了一点先机,其它的还遥远着,只能慢慢学着摸索。
太远的事施愫愫且没想法,只眼前这样一路挖挖挖,就已经让她体会到挖宝藏的快乐了。
还是小邵征一屁股坐到雪地上,“小姨,你还要挖多久?大筐快满了。”
这才给施愫愫从挖宝的快乐中拽回来,回头一看,可不是,邵征前面的大藤筐马上就满了。
再打量四周,貌似他们已经深入很多了。
记忆里就有,她有些后怕地小声问:“哥,那个熊瞎子和老虎啥的……会……冒出来么?”
好久没出力干活了,这一下抡了两个多小时镐头,施彦铭竟觉着特别痛快淋漓。
真是久违了,虽腿上的痛隐隐在加剧,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朗笑着:“你当你哥是傻呢,不说了这一片山你哥早钻遍了,别说见不到大家伙,连傻狍子都不过来,除了兔子,野鸡都少见。”
看她还不明白,“这几年都缺肉,附近要有也都打了吃了,小动物们都跑深山老林里去了。
深山里都是大家伙,打猎的也不敢去,小动物们也不傻,算得清账,被大家伙吃也好过在外面被人连窝端不是。”
却不想,他这一说到肉,施愫愫和小邵征同时大咽了几下口水。
数数日子,穿来已经十天了,她这还一点肉都没见呢,能不馋吗?
关注点已跑偏了,“哥,你说林子里有兔子是吧?”施愫愫求证道。
施彦铭一看她眼神就明白了,“想啥呢,兔子倒是有,可要能逮住还能给你留到现在,林场里多少人都来了。
能留下来的兔子都贼精,跑得快不说,还都是晚上才出来,这都多久了,我就没听说谁在这边逮到过兔子。”
施愫愫却不信那个邪,“哥,我说我能让兔子自投罗网,你信不?敢不敢赌一把?”
听到有肉吃,小邵征眼里锃光瓦亮一样,一脸兴奋地先抢上来,“小姨不用赌,只要你捉到兔子,你让我干啥都行!”
施彦铭却不信,“你说赌啥吧,哥都由你。”一副不好意思占妹妹便宜的口吻。
“往后家里刷碗也都你来,赌吗?”施愫愫讨厌一切的厨房活计。
施彦铭也才是二十二岁的小青年,少年意气还没散尽,这一下可不就被她激发出来了。
“赌就赌,那你输了呢?”施彦铭逗着妹妹。
“我输了就跟你轮班做饭。”反正白讲的谁不会讲,施愫愫大方许诺。
施彦铭精神一振,生怕她反悔,“好,就这个!”
几天下来,他做饭做得也够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