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迟俞,”她凑近他,伸出一只手捧住他的脸,让他也看向自己,“才不是没必要,明明是你紧张我。”
陈迟俞停下,深邃的双眼如这满山的雪一般清冷,目光没有一点?温度。
“手放下去,”他声音也如冷溪般寒凉,“你要还想我相信你说的话,今天就不该这么胡闹。”
周望舒不自觉咬了下唇,像有些心虚。
答应他的事没做到,她是挺心虚,连忙收回了手。
也是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陈迟俞动了怒,目光沉得吓人。
意识到自己这回玩大了,她立刻低声认错道:“我错了,你别生气,也别不相信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本就好?听,此时压低了,那嗓音更是直往人心窝里戳,像一只把人挠生气后又撒起娇来的猫,小猫收起了爪子?,只剩下温热的肉垫,很软。
陈迟俞喉头微滚,却没有开口回应。
沉默地看了她半晌后,他抬步抱着她继续往医院走,周望舒没像之前那样非要他回答,玩脱了可?就不妙了,刚刚他俩栽倒那一瞬间,他肯定是下意识的地反应,那就证明他并?不想和她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哪怕是在?这种意外之下。
想明白这些,周望舒有些小小的沮丧,她还以为,他已经有些喜欢她了。
陈迟俞的确并?没有要与她进一步接触的打算,至少是现?在?,也的确生她的气,她不知道的是,他不是生气她说到不做到,是气她胡闹,气她因为他而伤了脚。
从这里到医院有十来分钟的距离,陈迟俞抱着周望舒走在?前面,另外四个跟在?他们后面,他们本来不用跟来,但陈澈不想周望舒跟陈迟俞独处,尤其?还是这种时候,顾徽明自然是本着革命友谊的精神不能放着伤员不管,纪骞是顺便也想看看自己的膝盖,剩下一个谭学攸当然只能一起跟过来。
看着前面两个人交叠的身影,顾徽明碰了碰陈澈的胳膊。
“干嘛?”陈澈语气有些烦躁。
“我在?想,你要不别跟周望舒过不去了,我看她十有八九会成你嫂子?。”
“不可?能。”陈澈语气十分笃定。
顾徽明听他语气,还以为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还很认真地问道:“为啥不可?能?”
陈澈坚声道:“我哥瞎得了一时,瞎不了一世。”
顾徽明:……
陈澈瞪着前面那个把他哥霸占的女人,捏着拳头愤愤道:“我哥也就是一时被她那张脸迷惑了。”
周望舒要是听到这句话肯定能乐开花,然后撩着头发来一句:“哦,我这该死的美?貌。”
顾徽明脑子?里都有画面了,不过,他也觉得周望舒这张脸确实美?得太客观,陈澈可?以否定她的人格,否定她的智商,但如果?连她的美?貌他也否定,那只能说他才是瞎了。
“我们周大小姐的脸确实漂亮得有点?超过,但你哥不是那种只看脸的人吧?”
陈澈嘁一声,“就她那样,我哥不是喜欢她的脸难不成还能喜欢上?她的内在??”
周望舒刚好?在?这时候打了个喷嚏,直觉告诉她,肯定是陈澈在?背后讲她坏话,她转头狠狠瞪了眼陈澈,然后继续安静如鸡的地窝在?陈迟俞怀里。
自从知道陈迟俞真生气了后,这一路上?,她话这么多的一个人愣是把嘴闭成了河蚌,乖得不能再?乖。
到了医院,经医生诊断,她的脚确实扭伤了,还有点?严重。
听医生说她这伤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陈迟俞眉头蹙得很紧。
对?于周望舒来说这倒没什么,只是撩人不太方?便了而已,但她也该松松力?度了,一是怕陈迟俞吃不消,二是怕撩得太频繁让他产生了免疫性,趁这机会她还能在?家多休息。
她感觉挺好?的,但一扭头却看见陈迟俞眉头紧锁,她第一反应是以为他还在?生气,贴过去冲他软声道:“这就当是我不乖的惩罚,你别生气了。”
听她这么一说,陈迟俞眉间的沟壑却更深了,“你以为我希望你这样?”
周望舒睫毛微微一颤。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竟然不觉得她活该?
她自己都觉得她搞成这样挺活该的,反正也就只是在?家休养半个月的小教训。
“那你希望我怎么样?”她笑得眉眼弯弯的问他。
“好?好?的,”他顿了顿,目光瞥向别处,“乖一点?。”
乖一点?……
这三个字,好?像有些暧昧了呀。
*
诊室里有轮椅,问诊结束后,陈迟俞是推着周望舒从诊室出来的。
见他俩出来,其?余人立马围了上?来。
“医生怎么说?”顾徽明问。
“扭到了,医生说应该十天半个月才能好?。”
这话周望舒是笑着回的,她这会儿特开心,至于为什么开心,当然是因为她的陈先生啦。
在?得知陈迟俞不希望她受伤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不是因为她胡闹而生气,是因为她伤着自己生气,这证明什么?
证明他在?乎她。
在?乎不就是喜欢?
他喜欢她。
看她笑得简直快要开出一朵花,顾徽明怀疑她还需要检查下脑子?,“十天半个月才能好?,你还笑成这样?”
“要你管。”
陈澈也在?一旁说:“周望舒你是不是摔坏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