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玫见?没钱,也兴致缺缺的弹了弹手指,“先声明哦,我们不会去医院接人,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丁滔想?起刘阿爷生前曾竟说过的一些事情,他叹气,又弯腰去拿了一个红色的乒乓球拍出来,“刘先生,这个也不想?要吗?”
刘富春看见?球拍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大惊失色。
却不愿意去接球拍。
丁滔叹气:“我也不知道你们父子出了什么问题,但球拍是某一日刘阿爷从危险期出来时,托我去院外买的。”
当时的刘阿爷就因为治疗变得非常瘦弱,老泪纵横的躺在病床上,喃喃道,“春仔在意,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原本以为他不再需要,却哪里想?到,这么多年都?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啊。”
丁滔买到了乒乓球拍。
刘阿爷就抱着球拍,坐在窗户边日日看着楼下,盼着刘富春能来,他能亲手将球拍交到儿子的手上。
可?,直到死。
他都?没有办法将误会亲口讲出。
听完丁滔的讲述,还有刘阿爷饿死在医院,纵使在铁石心肠的刘富春也红了眼眶,他的手颤颤巍巍的接过纸条。
原来,当年那副球拍就是要买给他的礼物,是因为邻居家?的孩子白血病,命不久矣,说很喜欢球拍。父亲才?将球拍送给了他。
没多久,邻居的孩子就离世,孩子的母亲要将球拍还给父亲,甚至说感?谢刘父愿意接孩子日盼夜盼的一声喊。
原来,邻居孩子是单亲家?庭,从小?没有爸爸。他被?病痛折磨的最后阶段,就想?喊一声爸爸。
那时候,刘富春已经不再和父亲沟通。
父亲觉得可?能是他不想?要球拍,婉拒了旧球拍,也没有再买新?的球拍,而是从别的地方补偿他。
可?是,那时候的刘富春已经完全不信任父亲。
原来父亲一直都?爱他。
两父子就因为一个误会,互相折磨了几十年。
刘富春泪流满面,跪地捧脸痛哭:“爸,我对不起你啊!”
林玫看着自?家?丈夫哭了,有点不放心,“富春,你该不会要去接老豆回家?吧?”
“接!必须要接。”刘富春快速擦泪,爬起来,转身去房间拿钱。
林玫看见?他要拿钱,脸色都?变了连忙上来夺过存折,“两万块!那可?是两万!我们都?要出国了,接父亲回来还要买墓地,到处都?是钱。医院太平间又不是不能住,听话,父亲一定能够理解我们。”
刘富春看着满眼是钱的林玫,心冷的透心凉。
从前,老婆当着他的面辱骂父亲。父亲从来都?是一声不吭,他以为父亲是怕了,知道自?己老了要依赖他。
现在才?知道,哪里是老了啊。父亲是为了他的家?庭幸福一直在忍着!
刘富春一气之?下夺回存折,要跑出门,又临回头?看已经傻了眼的林玫,“当年你的母亲生病,我有多少钱拿多少钱。我做儿子已经错了大半辈子,父亲在太平间又冻又饿,我不能再不孝。”
“那……出国呢?”林玫的态度软了下来。
刘富春摇头?:“没有出国了,房子也不卖。我其实一直都?不敢让你生气,国外有什么好?老婆,你……你实在不愿意,我们两就离婚吧,房子不卖也会补偿钱给你。”
说完,刘富春推门离去。
医院的太平间太冷了。
刘富春打着抖,先是和丁滔一起烧了香烛,看着烟雾缭绕的太平间,以及前面停放尸体的冷冻柜,他小?声问:“细佬,看到我爸了吗?”
丁滔刚在地上拜了起身,左右看了一眼奇怪摇头?:“没有看到。”
刘富春唯一的奢望没了。
他垂头?丧气,等香烛都?烧完才?喊师傅打开刘阿爷的冰柜,等见?到瘦弱的像把枯柴的父亲遗体时,终究是没忍住再次放声痛哭。
无人知道刘富春内心的悔恨与痛苦。
他明明……明明可?以让父亲毫无遗憾的离开。
却放任父亲一个人病死、饿死在医院。
丁滔看着刘富春悔恨的样子,也叹气道:“要……要不,你去找庙街的大师帮帮忙,她……很厉害,或许有办法能让你再见?刘阿爷一面。”
庙街这边。
糖水摊很快迎来了第二个客人。
男子剪了个短碎发,穿着大衣双手放在裤兜里,瞥见?了玻璃柜上写的算命两个字,他往糖水摊里瞄了一眼。
恰好见?到一气质绝世,模样靓丽的女孩在桌旁喝茶。
他眼眸一亮,赶快走?了过来。
“靓女,你就是庙街神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