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烨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小孩子家问那么多做什么?吃你的干粮去。”
百里歌林见他俩笑得大有猥琐之意,奇道:“你们怎么笑成这样?什么意思?喂,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不信?”
百里歌林回头抓住陆离的袖子:“陆师兄你告诉我。”
陆离怔了一下,立即明白他指的什么,他也不由失笑,摇摇头:“我也不信。”
陆离立即抽回自己的袖子,离她远远的,百里歌林一下想起之前求他抱住自己的事,顿时讪讪,她也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心中有些愧疚,只有等以后给他好好道歉了。
没见到幻象?不止黎非,其他人都盯着他看,叶烨看看他,再看看黎非,忽然有些不怀好意地笑:“我可不信,陆兄,你信么?”
妖气渐渐散开,阴云惨雾也渐渐被海风吹散,黎非醒来后就没吃东西,甚至还没来得及梳洗,她起身开始寻找岛上有没有清水溪流。腾云飞了一段,忽听不远处有水流声,果然一弯蜿蜒小溪自岩石小山上汩汩而下,溪畔更有一片树林,树上结了许多通红的果子。
黎非正要说话,雷修远忽然开口道:“是我杀的,我没见到什么幻象。”
她摘了一个小小咬一口,入口略有些酸涩,还算能吃,当下摘了三四个果子泡在水中,随即挽起袖子蹲在溪水旁洗手洗脸,又将长发拆开用木梳细细梳理,刚梳到一半,忽听身后踏草之声渐近,她不用回头都能猜到是谁,当即淡道:“我在梳洗,你走开。”
叶烨望向黎非:“黎非,是你叫醒我们的,你杀了蜃?”
他仿若未闻,一直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黎非立即起身,袖子忽又被他拽住,雷修远低声道:“为什么生我的气?”
陆离沉吟道:“我也听过蜃的传闻,这凶兽其实不难杀,只要能摆脱幻境,最基础的仙法就可以杀掉。”
黎非用力撕扯袖子,可他抓得太紧,她只得放弃,转过身毫不回避地望着他,他眉头微蹙,眼神阴郁,良久,又道:“回答我。”
众人都累得很,没人注意他们的小动作,叶烨见纪桐周睡熟,其他人的神色也都比昨日要好很多,这才压低声音笑道:“我想了想,昨天那个凶兽应当是蜃,通过制造幻象迷惑人,以此吸取精气,要不是被人叫醒,我们只怕都要死在那边。不过醒来后却没见蜃,不知被谁除去了。”
黎非长长吸了一口气:“我不是在生气。”
黎非急忙把手抽回来,悄悄上了一道治疗网,用袖子盖住。
他轻轻笑了一声:“是么?那过来。”
众人方才经历一场斗法,都受了些轻伤,此时终于可以安心聚在一处,黎非一一给他们上治疗网,刚坐下来喘口气,手腕又被雷修远握住,他低头看了一眼她腕上的牙印,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他将她一扯,黎非被迫跌坐在他面前,雷修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脸,目光又顺着她的肩膀滑到胳膊,最后定在手腕上,那两行牙印已经没了。
黎非干笑两声,不用说,这是她的丰功伟绩。
发觉他在看自己的手腕,黎非急忙用袖子遮住。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妖物,妖气却渐渐散了,想是妖物忽然离开。”叶烨满面奇怪的神色,“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他又笑了一声,低声道:“对了,那个幻象我还没说完,后来……”
她小心翼翼地把他放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他咬得真够重的,皮都破了,两行深深牙印,正要给自己上治疗网,忽听头顶风声呼啸,先前出去巡逻小岛的人都回来了,见纪桐周睡得香甜,众人当即放轻脚步。
“我已经不想知道了。”黎非打断他。
他到底是怎么了?
雷修远眯起双眼,盯着她看了半晌,问道:“你是为了什么事和我生气?不是幻象的缘故,告诉我实话。”
黎非急忙推开他,见他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贴在眼下。
黎非默然不语,过了很久,才开口:“我饿了,放手,我要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