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的手臂按在后腰,秦见鶴垂首,与他额头相贴。
“不做,”他再次说,声音极沉,压着欲望,“等会儿我们回家。”
浅淡的木质香调萦绕鼻尖,叶知秋悄悄深呼吸一下。
他喜欢这点味道,从第一次闻到时就很喜欢很喜欢了。
这让他心底总会升起一种,极安静幸福的平静感。
“秦见鶴,”他轻声,“我其实还有些事情没有对你讲。”
秦见鶴没说话,浓密眼睫遮住了眼底复杂浓郁的情绪,半明半昧地看着他。
“不过,”叶知秋又说,“并不是我不想对你说,而是我自己都还没想好该怎么说才好。”
他仰起脸来,唇瓣认真郑重地落在秦见鶴唇角:“你再等等我,给我一点时间。”
他的语气很柔软,可口气中却并没有任何祈求或者乞求的意味,而是认认真真地在陈述。
像是在和最重要的人,商量着极重要的事情。
莫名地,秦见鶴心底的不安一点点散开了。
他垂眸看他,眼底终于泛起浅淡的笑意来。
“嗯,”他沉声,回得认真,“不要着急,我都可以等。”
他可以等,多久都行。
只是现在……
“但现在,让我先抱抱你。”他嗓音沉哑,低低地叫他一声,“叶老师。”
“现在怎么又叫我叶老师了?”叶知秋既感动又好笑,心头滚烫,“刚不是还叫叶总?”
“嗯,”秦见鶴低低地应,“现在喜欢叫叶老师。”
“晚上回去教点新花样吗,”他低笑,终于有了点不太正经的意味,又叫他一遍,“嗯?叶老师?”
*
六月份,国内的樱珠和樱桃早已尽了。
姜百川不知道在哪里找了几棵晚樱,上面的樱珠结得又大又好,金黄如蜜,灿若宝石,吃一口就甜到了心窝里去。
考虑到秦旭昇喜食樱珠车厘子,姜百川请人将几棵树全都摘了,特意挑了几箱最好的,给秦旭昇送过去。
鉴于之前刚刚就秦氏旗下品牌和姜家的合作问题求过秦旭昇,怕对方觉得自己逼迫太紧,他并没有亲自前去,而是让姜楠过去。
上一次酒驾事故后,姜楠的驾照被扣押半年,暂时还没能放出来。
外加他毁容受了刺激,姜百川便为他请了个司机,一是方便他出行,二是可以帮忙看着他,免得他哪天做出什么傻事儿来。
一路安静,车子在秦家大门前缓缓停下。
姜楠抬眼看向牌匾上“爱琴海”三个字,不自觉再次想到了秦见鶴的小名。
“小屿。”他缓缓地念了一遍,眼睛里难得地染上了笑意。
可很快,那笑意便又散了下去,他抬手,缓缓抚上自己额头那道狰狞的疤痕。
之前,他父母带他咨询过国内国外的名手们,但每个人的回复几乎都一样。
这道疤痕,只能淡化,但无法彻底修复。
而且,即便这样,也需要多次修复后,才能达到比较理想的效果。
简而言之,这道伤疤会伴他终生,永远挥之不去。
这让他自卑,愤怒,绝望,又无能无奈……
最近,更是刻意地为自己上厚厚的妆容后才敢出门。
“少爷。”前面司机回头,“到了。”
姜楠点了点头,终于回过神来,推门下车。
打开后备箱,将备好的樱珠取出来,两人皆是一手一箱。
之前,姜百川已经和秦旭昇联系过,所以门卫看到他们,直接便打开大门,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秦见的老宅。
和上次来的时候不同,这一次,院子里草木皆是郁郁葱葱,虽是夏初,但已有蝉鸣声响在枝头。
两人走了好一会儿,秦家的主宅就在眼前。
姜楠觉得有点热,又担心自己的妆容花掉,便带着司机往前面林木茂密的地方拐了拐,想要补个妆再进去。
走过一段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姜楠停下来,一片安静中,他隐约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而其中一道声音,听起来是秦旭昇无疑。
姜楠愣了片刻,幼时的记忆慢慢苏醒,他隐约记起来,好像从这里再往前,有片不大不小的花园。
迅速地给自己补了个妆,姜楠本打算上前打个招呼的。
结果才走了两步,忽听前面秦旭昇高声吆喝了起来。
“混账!”他骂了一声,大约因为情绪波动太过厉害,一声过后,他急促地咳了起来。
下意识地,姜楠停住了脚步。
“q.l当初在你手里没落下去,我还能找理由说是你尚且年幼,外加公司体量太大,不好管理,现在连曼晴群众基础这么厚的品牌放你手里也黄了,你还有脸说?”秦旭昇边咳边说。
“秦氏这么多品牌,我不过是想要多练练手,没什么毛病吧?”另一道声音是秦唯安,听起来吊儿郎当,“总不能所有的公司都放在秦见鶴那里吧?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别忘了,他是你儿子,我也是你儿子。”
“他可没让我操这么多心。”秦旭昇怒气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