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冬河回复完倪雪发布的ig,短时间之内还没有要入睡的意思,他换算了一下国内时间,大概是上午八点,那些朋友已经陆续起床,于是他翻了个身,打开微信,在“别怕我们是自己人”群聊中慢慢地打字。
[蒋:我遇见倪雪了。]
[是太阳公公:???]
[lelele:!!!]
[你滴睿子:你详细说说呢,虽然我在地铁上,但我不差这点流量。]
[蒋:我和他是开会时碰到的,没有想到是他负责会议口译。]
[是太阳公公:我去,这么巧!]
[今纾:那后来呢?]
[蒋:他现在在这边一家翻译公司工作,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回国。]
[lelele:我们不是想听这个!]
[lelele:别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发生。]
[蒋:……]
[蒋:嗯。]
[你滴睿子:冬河,要不然兄弟们给你支几招吧……]
[蒋:他好像还在生我的气。]欲 延
[蒋:但是他昨晚收下了我给他的外套,应该还有缓和的空间。]
[蒋:……我会好好表现的。]
[是太阳公公:记得给我们实时转播哈。]
蒋冬河放下手机,勾了勾唇角。
他和倪雪再次遇到,原本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蒋冬河也没打算这次直接跟倪雪发展到什么程度——先不提倪雪能不能答应,就连他自己也得慢慢适应。
什么事都需要有一个循序渐进、徐徐图之的过程,不可操之过急,从两个人目前的相处情况来看,缓和关系是第一步。
第二天,倪雪把蒋冬河的那件大衣送去了干洗店。至于以后该怎么还给蒋冬河,又是一个新的问题。
表面上,是他删除了蒋冬河的所有联系方式,实际上,蒋冬河那串电话号码他早就烂熟于心倒背如流,但倪雪不确定蒋冬河有没有更换过号码。
他还记得读研的时候,有一次去参加同学的生日派对,他被人灌了一肚子洋酒,后来瘫在房间里的小沙发上,意识逐渐模糊,听着周围人群嘈杂的交谈声和音响里的音乐声,他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哪一年,不确定自己在国外还是国内。
再然后,倪雪无意识地在手机键盘上输入那一串号码,按下了绿色的拨号键。
电话拨出去的那一刻,倪雪这才骤然惊醒,又迅速地将电话挂断。
那时国内是凌晨,蒋冬河大概已经睡着,后来如倪雪所料,蒋冬河并没有注意到那一通发生在凌晨的未接来电。又或者是那个号码已经换了新的主人,无论是哪种情况,倪雪都无从得知。
这天,倪雪下班比往常早些,他罕见地亲自下厨给自己做了顿饭,等他把锅碗瓢盆洗干净、整理完屋子、窝进沙发里开始看书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来自朋友的电话。
那位朋友是伦敦一家酒吧的老板,英籍华裔,一位二十五岁的短发花臂女人,名字叫林白。
英国酒文化盛行,无论年龄性别,不限场合,随处可见酒瓶和饮酒的人,喝酒在当地人眼里不仅是社交工具,更像是种生活方式,同学们下课后大部分会去酒吧,喝到深夜再换个店续摊,一直通宵达旦。
到了这种地方,倪雪不得不入乡随俗,酒量逐年进步,当初还是不折不扣的一杯倒,到现在也能连灌几杯面不改色了。
当时许多同学很爱来林白的酒吧,倪雪也很喜欢这里的环境,他认为这是整个伦敦赶due最有效率的地方。
他单独来过几次,林白看他眼熟,一来二去,两人就聊上了天。
倪雪接起电话,听见林白在那头冷静地说:“灰山失恋了,点名道姓需要你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