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茗拿起小饼干就冲了出去,喻闻有点尴尬,吃瓜这件事,他是很熟练的,但这毕竟是自己以后要待的剧组,而且……
喻闻扭头,跟坐在原地,没反应过来的封承洲对上视线,乖巧一笑。
而且。
出品方还在呢。
“封总,你要不要去看看?外面还有媒体呢。”喻闻提醒他。
封承洲总算意识到易茗刚刚那声兴奋的鬼叫是什么意思,女主演都这么兴奋,外面的媒体不得把门吃了?消息一扩散,这部连演员都没选定的新剧,就会闹出不利影响来。
太子爷起身,礼貌地跟屋里几名制片人颔首,“我去看看。”
在剧组,导演和编剧有不同意见是很寻常的事,但在媒体面前吵起来,高低有点家丑外扬的意思,封承洲以前跟苗导合作过,印象中后者是个有条有理的人,稍微提醒,应该就不会吵了。
……才怪。
封承洲刚推开门,一沓剧本迎面而来,稳准狠地扇在他右脸上,宛如一个响亮的巴掌。
扒着窗户往里望的易茗不偏不倚目睹了这一幕,垫着脚贴在墙上,不敢吭声了。
……天爷啊。
她笑出声来,不会被剧组开除吧。
聚在门口的媒体们也目睹了这一幕,一时没人说话,每人脸上都是佯装的镇定,和强压的笑意。
早已打开的摄像头却诚实地把这些场景记录下来。
苗导背朝着门口,没留意这边的动静,还在大放厥词,“咱们预留的时间充足,加个班就行,回头让封总给咱们发红包,封总大家知道吧,外号娱乐圈散财童子……”
喻闻都走到易茗身边了,打算从窗户看热闹,一听这话步子一拐,又想回屋去。
吃不得,吃不得,回旋瓜,瓜瓜命中他自己。
易茗拽住了他的胳膊,递了个疑惑的表情,又朝里面点了点下巴,意思是:别走,肯定还有大热闹看。
喻闻只得留在原地,谨慎地竖起耳朵,预备一旦瓜蔓延到自己身上,撒丫子就跑。
“……”封承洲的表情很是五彩缤纷,大概可以表达为“我把你当商业伙伴,你把我当取款机”,有那么一点不敢置信、痛心疾首的意思。
当他走进去,门口的媒体们默契地上前一步,长枪短炮齐刷刷对准了屋内。
苗导还在演讲,完全无视了编剧们挤眉弄眼的提醒,“……真的,我说真的,封总很好骗的,只要第三版能在一周内赶出来,我苗某人发誓,从太子爷那骗来的钱,全给你们发奖金,我说到做到——”
他大手一挥,不知挥到什么,触感像人的皮肤,声音特响亮。
“啪——”
“诶呦我去,什么玩意儿。”
封承洲今日水逆,继被剧本砸脸后,又无缘无故,挨了苗艺飞一下。
这一下来得出乎意料,太子爷忍不住转了一圈,像只翩翩飞的蝴蝶,捂着脸脆弱地靠在墙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
扒拉着窗户的易茗和喻闻同时发出爆笑,易茗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里面,“哈哈哈哈你看他还转圈……”
喻闻:“鹅鹅鹅鹅鹅鹅好唯美……”
笑了一阵,四周有点静。
易茗后知后觉止住笑声,悄悄觑了一眼,发现媒体朋友都在看他们,再往里一瞧,正对上太子爷的目光。
她一下就绷直了嘴角,严肃地说:“小喻,我刚刚听见了笑声,是你的吗?”
喻闻用比她还严肃的口吻道:“不可能,喻闻生性不爱笑。”
易茗就说:“真奇怪,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懂眼色。”
喻闻点头道:“真是的,差点害我们被误会了。”
苗艺飞被他俩的二人转说得一愣一愣的,这时才回神,看向封承洲,挠头尴尬道:“封总……你什么时候来的?”
封承洲站直身体,没回话,给站在外面的秘书打了个眼色,秘书立刻心领神会,礼貌地对几位媒体下逐客令。
长枪短炮终于撤开,记者们走得依依不舍。
喻闻反应敏捷地缩了下脑袋,没让封承洲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易茗慢半拍,蹲下来后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吾徒真有经验。
喻闻谦虚地摆摆手,表示常规操作,不必夸。
等房间里再度传来说话声,两人悄悄爬上窗台,探出两个小脑袋。
剧本纸张散得满地都是,封承洲头疼地扬起眉,无奈道:“苗导,你们这是吵什么?”
他一问,编剧组立马像找到靠山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告状:“封总!老苗要改剧本!”
“他还让我们加班!”
“他竟然想要我们一周内改出第三版,他简直疯啦——”
一人石破天惊道:“他还想骗你钱!”
封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