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至毫无防备,被他撞的一个趔趄,等他站稳身体,姜岁已经跑出去跟姜辞镜告状了。
果不其然,五分钟后,姜辞镜来找他谈心。
说是谈心,其实兄弟两一人就说了一句话,姜辞镜:“他情绪敏感脆弱,不要在他面前表现的太冷漠,装一下很难?”
谢燕至:“……知道了。”
文禾的葬礼办的很简单,只在小屋的院子里搭了一个灵棚,文禾没留下什么照片,唯一能用的还是她十八九岁时在照相馆拍的一张,哪怕只是黑白照片,还是能看出那时候的文禾美貌惊人,眉眼之间和姜岁有几分相似之处。
“哥。”姜岁看着灵堂里摇曳的烛火,问:“她死了的话,案子还成立吗”
“警方已经立案,属于国家公诉案件,所以会按流程进行,即便受害人已经死亡,也不会终止。”姜辞镜道:“只要警方把相关证据卷宗移交检察机关,向法院提起诉讼后,法庭认定被告人的行为构成犯罪,就能将其定罪,所以不用担心文秀娟和谢豪会因此脱罪。”
姜岁闷声说:“我只是觉得,她的后半生几乎都是毁在文秀娟手里的,如果她死了都没能让文秀娟付出代价……反正要是我,我肯定要把棺材板都掀了。”
“哥。”姜岁扭头看向姜辞镜,“她们是亲姐妹,为什么文秀娟要那么对她?”
“大概是因为妹妹太优秀了。”姜辞镜淡漠的说:“相比起文禾,文秀娟过于平庸,不管是相貌、情商,还是在读书方面的能力,她都难以望文禾的项背,她们的父母是什么态度我不清楚,但文禾在出事之前,在乡邻之前的口碑很好。”
姜岁皱了皱鼻子,“所以她是嫉妒自己的妹妹?”
小少爷很难理解,“那从小就有人说我不如你,比起你差远了,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我也没嫉妒你啊?”
姜辞镜:“谁说的?”
“元小鱼已经帮我揍过啦。”姜岁摆摆手,“他们想要跟我玩儿,我嫌烦,他们就故意说这些话,我才不上当。”
他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觉得这天气多半是要下雨,刚这么想,滂沱大雨便携着轰隆雷声骤然而至,雨水打的屋檐劈啪作响,好像这栋危房随时都会倒塌。
姜辞镜道:“先进去。”
姜岁哦了声,忽然又说:“其实他们也说的没错,我确实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爸妈让你养着我,偶尔你也会觉得很麻烦吗?”
姜辞镜脚步一顿,他垂下漆黑的眼睫,嗓音仍旧是一贯的淡然:“如果你乖一些,不会。”
……
这场雨下了挺久,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停,因为有姜辞镜在,姜岁难得早上起床了,昨夜风大雨大,院子里的一棵老榆树都被风吹雨打的掉了一地的枝叶,看着相当惨淡。
姜岁伸了个懒腰,正要去觅食,忽然瞥见一道有点眼熟的身影,顿时停住了脚步,揉揉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站在不远处和王婶子说话的,竟然真是易慕。
他不是在s市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好谢燕至拿着一把香路过,姜岁拽住他衣袖,“易慕怎么会在这里?”
谢燕至:“他是这里的人,放长假回老家不是很正常?”
姜岁却轻轻撇嘴,他可不信易慕是那种念旧的人。他虽然没怎么大本事,但看人还行,第一次见易慕,他就直觉这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能够离开安远镇去s市念书,易慕估计做梦都要笑醒,他有什么想不开的要来安远镇?
除非……
姜岁用一种了然的眼神看着谢燕至,谢燕至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其实我都知道。”姜岁高深莫测的道:“放心,我不是喜欢告小状的人,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并且我也尊重你的取向。”
“?”谢燕至要笑不笑的,“虽然不太能听懂,但你不喜欢告小状?”
姜岁:“我一直都在为你保守秘密,你竟然还质疑我,这就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君子。”谢燕至道:“你要是再不去吃饭,粥都凉了。”
姜岁坐在桌边吃饭,他吃包子有个坏习惯,就是只吃皮儿不吃馅儿,啃两口就交给元屿,还得偷偷摸摸进行,因为被姜辞镜看见多半是要挨骂的。
“元小鱼。”姜岁小声说:“我看这个易慕在安远镇的人缘还挺好。”
“他妈妈嫁了个有钱人。”元屿随口说:“你人缘不也挺好么,大家都喜欢你。”
“那是因为我值得喜欢。”姜岁理直气壮,“他那种一肚子坏水的人……也不知道谢燕至什么眼光,竟然看上他。”